“过了十年,臣依旧后悔,当年终究是心软,未曾杀了殿下。”顾风浔说。
夏侯虞艰难说:“你不是对我心软,而是对……对老师。”
脖子处的压迫瞬间释放,夏侯虞蹲地剧烈咳喘,涨红的脸慢慢恢复如常。
“没错,臣当年的确是因为柳滨,放过了你一命,如今你回来,就是用如此小手段让你老师欣慰的?”
夏侯虞缓了过来,直起身道:“老师是我平生最重要之人,栾国传回质子死讯,不能与老师相见的情况下,顾相以为我会如何告知老师,我尚安好。”
顾风浔微挑眉,“殿下就不怕麟舞阁告知陛下,你在他的衣物上下毒?”
“不会,”夏侯虞肯定道:“麟舞阁是你与老师一手创立,而你从见我开始,便一口一个臣,一口一个殿下,先帝是你的恩人,如今的天子以不齿之行登上帝位,我为何会担心你揭发我这个正统皇室血脉?”
“殿下在栾国十年,的确学成不少东西,柳滨知道后会很开心的。”
“老师……还好吗?”夏侯虞至今记得,十年前那一别,老师为他受了重伤。
“他很好,他知道你回了长安,托我来给你带句话。”
夏侯虞急切问:“什么话?”
“但行无悔。”说罢,顾风浔转身欲走。
“这是什么意思?”
顾风浔没有停留,给夏侯虞扔了一枚令牌,便消失在阴影中。
夏侯虞低头看了看令牌,上面赫然雕刻着一个“麟”字。
这是顾风浔和柳滨,给跨过千难险阻回到长安的夏侯虞的一件礼物,也是他开启复仇之路的钥匙。
兵法有云,投石问路。
夏侯虞早已知晓麟舞阁的人会来找他,只不过他一直以为这人定是老师,没想到顾风浔会亲自来。
他虽思念老师心切,却也知晓,如今老师和顾风浔的态度都是放任自己作为,既如此,那便只有成事后,拿着帝位去向老师证明,当年老师没有保错人。
而这个国,不再需要唯唯诺诺,只知道一退再退。
夏侯虞紧握麟舞阁令牌,回到自己的西郊小院。
雁回早已等候多时,见夏侯虞手拿令牌,先行下跪行礼,恭贺夏侯虞令牌到手。
夏侯虞未应声,只是将令牌交予雁回手中,问起了它事。
“前日你打探到,礼部尚书新娶了位小妾,是乐怡楼的舞女?”
“正是,其与乐怡楼的艳春姑娘很是交好,并且礼部尚书孙大人之子,酷爱打牌九。”
夏侯虞微微挑眉,“明日赌坊顺利开张,孙大人之子你应知晓如何应对。”
“属下明白。”
“去吧。”
“是。”
“……回来。”夏侯虞突然叫住雁回。
雁回再次单膝跪地,拱手道:“殿下还有何吩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