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司长回到了昔日的小渔村。
渔村看起来与往日并无差别,忙着晒网织补的妇人,在屋子门口空地上追逐打闹的小娃娃,还有每家每户屋檐下挂着的鱼干。
万吉循着记忆来到一处土房子前,坐在门口的老人抬头看向来人,黝黑的脸绽开笑容“阿吉,今天怎么有空回来?”
被请到屋中坐下,万司长将带来的点心交给婶子“叔,阿太呢?”
老人笑呵呵的“出海去喽,你要找他,还要再等会儿。”
万司长“我听说阿太现在在给姜家做工,阿太驾船的本领这样好,怎么不自己干?”
老人闻言反问“我听人讲你的差事被贵人抹了?如今不在财帛所给他们干活了?”
听出老人担心自己,万司长笑道“差事没被抹。但却是不在财帛所里了。现在我跟着另一位贵人后面干活呢,前几日托贵人的福我还见到了我们南越的世子大人。”
老人一听脸上重又浮起笑容“这样就好,这样就好!”
半晌忽地沉沉叹了口气“我们这里世世代代都是出海的渔民,要是不能出海了,我们以后可怎么活啊。”
万司长皱眉“叔,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就不能出海咯。”
老人一愣忙摆手道“我就是瞎操心,没有的事。”
万司长陪老人说了几句,起身走到门外,忽听村东头传来喧闹声,人群飞快向声音传出来的地方聚集。
人群中央,一个衣衫褴褛的妇人怀里抱着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痛苦哭嚎“姜家那群狼心狗肺的东西,潮生你不要走,你走了我可怎么办啊!潮生!”
男人背部皮开肉绽,深可见骨,一动不动面朝下趴在仅有几条巴掌长的死鱼的船舱内,一动也不动。
“让开,让开!”万司长大吼一声“叔,帮我去请个大夫来!”
人群一动不动,被太阳烤的黝黑的脸上都是司空见惯的麻木表情,老人挤进人群“阿吉,帮我搭把手。”
万司长压下满腹疑虑,帮着老人把地上的男子搬到了屋子中。潮生家的擦掉眼泪的手脚麻利的烧水,细细擦拭丈夫背部的伤痕。
隔壁邻居送来半瓶烧酒,老人回家拿来药粉,万司长拿过灶上的刀子,将身上的中衣撕成长条交给妇人“妹子,先用水煮一次再用。”
妇人含泪点头。
男人身上的伤口已经捆扎好,妇人坐到床前一动不动的守着。
万司长拉着老人走到屋外“叔,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老人看了眼远处的夕阳“阿吉,你不在财帛所了。”
万司长面沉如水“叔,姜家?难道是税司姜二的那个姜家?”
老人摇头“谁知道,三年前,村里突然来了个姜家人说我们打渔的那片海是姜家的。以后要是再去要交税,我们祖上世世代代在这里打渔,从过来没听说这样的说法,村里的人不信第二天去了十个人被抬回来三个,个个受的伤都和潮生一样。村里的人没办法只能换个地方,谁知后来也变成了姜家的,村里的人也越来越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