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父亲换肾手术后的第一个年,也是阴霾过去的第一个春节。
这个除夕夜的年夜饭,自然是要热闹一些。
亲戚朋友自然是要欢聚一堂的。
她和父亲从汉云县城来到了爷爷的旧宅。
自从父亲生病以后,爷爷因为中风,精神状态也大不如从前。
大多数时候都是混沌状态,少部分时候是清醒的。
她来到爷爷身边的时候,爷爷居然喊了她的名字。
她握着爷爷的手说:“爷爷,父亲的病已经好了,一切都很顺利!”
爷爷说了一句:“好了就好,知意呀,你受苦了。”
她笑着说:“没事,没事,我现在挺好的!”
家里这边在吃年夜饭之前,要放鞭炮,据说是为了把死去的亲人召唤回来吃饭……
她在想,是不是母亲现在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血缘真是一件奇怪的东西,总是很轻易地将两个人捆绑。
她心里很清楚,自己的母亲可能没那么爱自己,但是自己还是忍不住地去想她,特别是过年这个时候。
她望了一眼家里的亲戚,大伯家有两个儿子,二伯和三伯家全部都是姐姐加弟弟的模式。
90年代,在这个闭塞的汉云县城,女人都被逼着必须生一个儿子。
也许,也许,母亲也是逼不得已,她也有自己的苦衷。
这样想着,她自己也会好受一些。
其实,她理解不了母亲的妥协,在她的意识里,在不公平里,只有反抗才有出路。
大家开始上桌吃饭。
大伯随口问了一句:“知意呀,你父亲的病多亏了你。”
“只是这么一大笔钱是从哪里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