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姨娘抓着手哭得凄切,乔姝月忽然生出一种恍如隔世的错觉。
乔姝月按住赵姨娘的手,蹙着眉,她撑坐起身,目光落在人身上,“姨娘,可是有事求我?”
赵姨娘哽咽着,没来得及思索自己为何被一小丫头轻易看穿,到底没忍住开口:
“求求姑娘,去救救二公子吧,他被老爷关起来了!”
乔姝月一愣,“……二哥?”
二哥前世为了护她而惨死,此刻——
电光火石间,她蓦地想起一桩事,黑亮的眸子直勾勾的盯着赵姨娘,“二哥怎么了?”
赵姨娘心虚地别开视线,“他,他交友不慎,被人诓骗着……去……去了一家新开不久的酒楼,彻、彻夜未归……”
若是酒楼,彻夜未归也算不得大事,赵姨娘不会是这幅天塌了的模样。
乔姝月的心跳蓦地加快。
她的声音微微颤抖,藏着不易察觉的期待,“是青楼?”
乔姝月语出惊人,屋内一众人皆变了脸色。
她才十岁,家中人将她保护得极好,这话她是从哪儿学的?
刘妈妈目光不善,剐向赵姨娘,“二公子素来不求上进,喜好玩乐,自己犯错便罢,莫要教坏我们姑娘。”
赵姨娘心头一哽,顿时急了,对着乔姝月解释:“不是青楼!真的不是!那悦泉楼是风雅之地,二公子什么性子,姑娘不会不知,他定是被人诓骗!”
“悦泉楼”三字一出,乔姝月顿时鼻子一酸。
乔姝月死死抓着赵姨娘,目光灼灼,“今日初几?”
赵姨娘一愣,不知这何她所说之事有何干系,“初六。”
乔姝月松开手,后背抵上床架。她抬手捂住眼睛,蓦地笑了。
她记得,陛下是承顺十五年的端午被卖到西京城的悦泉楼。
也就是,昨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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悦泉楼外的小巷子里,停着一辆低调简朴的灰顶马车。
乔良一手死死抓着坐榻,一手横在少女身前,将她牢牢锁在怀里。
对抗过程中,他脸上挨了一拳,憋得脸红脖子粗,低声怒吼道:“你救二哥出来,就是想把二哥再推回火坑吗?!”
今日一早乔良被放,在祠堂外见到妹妹时,感动得眼泪都要下来了。
听说妹妹病刚好些便去求父亲,央求半晌,又是撒娇又是保证,好不容易才哄得父亲松口。结果兄妹见面,他还未来得及同她说上一句,便被她火急火燎、神秘兮兮地拉上马车,直奔此处。
撩帘看到熟悉的街巷,乔良脑海中蓦地闪现父亲那张严肃的脸,他浑身一哆嗦,屁股一下就落了回去。
没什么,就是突然感觉自己屁股疼。
乔姝月这才说出她的意图,原来救他出来,为的就是带她来“见见世面”。
她才多大,十岁的小屁孩,要见世面?!若传到父亲耳中,只会以为是他带坏幼妹,到时候两条腿都得被打断!
乔良狰狞着脸,柔声哄诱:“月儿乖,这地方不好,咱不去。”
乔姝月心里惦记着谢昭凌,有些心不在焉,她不知道自己养身体耽误的这几日谢昭凌过得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