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刚到就要走?你们那儿到底发生了什么,我和始祖联系到一半,那头联络器直接轰的一声就炸了,天啊!”林珞一见他像个被点炸的油桶,嘴里嘟囔个不停,“怎么回事,本来预计着始祖过来跟他商量下一步计划,我怎么没见着他?”
维达尔说:“始祖失联了。”
林珞急得跳脚:“好啊你,怎么没把大人带回来?我刚和他签完契约交完货,我是信任你才先交货的,现在大人重伤不见,我的魔矿要怎么讨回来?”他急得团团转,一把扯住维达尔,“你别急着走——”
他抬头,倏地对上维达尔那双熬得通红的眼,面色冷凝,仍旧是那一双金色的眼睛,却不复温和,冰冷得扎眼。
他语气冷淡:“你的货跟卡塞尔商量。”
林珞声音弱了几分:“我也是担心大人才这样……你慢慢找吧,我不催了。”
维达尔一言不发转身离开。
被迫更改传送落地点,是一件很耗费心神的事。
灵魂好像在被两股不同方向的力道撕扯,江屿白浑身不舒服,他梦到一团巨大的黑色的东西紧紧缠住他,他连翻身都做不到,肺部的空气被疯狂挤压,他艰难喘气,太阳穴突突跳。
也许过了很久,也许只有一瞬间,他心头猛地一跳,猝然睁眼,首先被陌生的天花板吓了一跳。
“醒了?”不远处一道声音响起,“你叫什么名字,哪儿的人?”
“我……”
江屿白吃力地坐起来环顾了下四周,简单干净的木屋,单调温馨的布局,和一个衣着朴素的中年人。
他怔怔松了口气,胳膊卸了力气,重新躺在床上时被身上几处重伤疼的冷汗直流。左手掌心紧紧包裹着纱布,里面是深可见骨的刀痕。
是全然陌生的环境,他不知被传送阵传到哪儿去了,好在没遇到危险。身上的伤被妥帖包扎好,魔力被榨干暂时用不了,虽然浑身剧痛使不上力,肩膀甚至连动弹都疼得要命,但情况还算好,至少他没落到任何一方势力手中,捡到他的是个普通人类。
他罕见地有些茫然,直到那人又问了一遍他才回过神来:“我叫,江屿白。”
“……没有家,被人赶出来了,回不去。”
中年人擦着弯刀刀柄,一边打量着他:“江屿白?好奇怪的名字,我叫巴林,猎户出生。看你年纪不大,应该是被抓去做奴隶了吧,那些血族根本就不把人命放在眼里,你受这么重的伤被扔出来,就别想着翻身了,藏好了想想怎么过下半辈子。”
血族……
江屿白下意识偏头捂住眼,心里涌起阵阵心悸。
“行了别捂了,知道你是什么情况。”巴林不耐烦道,“人类刚结束初拥都控制不住自己瞳色,正常现象。”
江屿白闷头应了一声。
别的血族那是控制不住,他是一直那个瞳色,那样张扬的血红,生怕别人不知道他是吸血鬼。
这猎户胆子也挺大,居然还敢把他捡回家,估计以为他是本地的普通人。
江屿白发呆盯着木桌上破旧的煤油灯看了会儿,巴林在边儿上擦完弯刀擦猎枪,一点一点将上面暗红色的血迹擦干,粗布衣裳不太讲究地垂到地上,桌角椅子腿儿发霉了一大块。
不管是哪一辈子,江屿白都没跟这样的人打过交道。
巴林似乎没有搭理他的意思,沉默着专注自己的事。江屿白等着伤口没那么疼了坐起来:“我睡了多久?”
“不久,也才六七天吧。就你身上那么多血,我以为你要睡个把月,我还怕你直接沉睡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