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是深夜,旅客却依旧没有减少。宾县火车站的站台上,熙熙攘攘的人群有秩序地排着众多长长的队伍,远远看去,乌泱泱的一片。
不一会儿,火车站的小喇叭里传来了清晰的广播声:“各位旅客请注意,从哈尔滨方向驶来的列车即将进站。各位旅客请注意,从哈尔滨方向驶来的列车即将进站……”
站台上,一块写着“宾县站”的木牌随着北风微微飘摇。
两个青年男子排在了众多队伍中一支的最前面,表情机警地四处观望。
没多久,一声刺耳的长笛声由远及近地响起,从哈尔滨开来的火车进站了。
那两个排在队伍最前面的青年男子,在火车停稳后,率先检票登上了车厢。
他们在车厢里快步走着,没多久,他们便找到了姚兰母子曾经坐过的座位,然而,座位上空空如也,姚兰母子已经不见了。
他们眼一扫,看见小桌上放着一张报纸。
这张报纸,正是之前彪子读过的那份,而彪子也不见了。
夜里一点,陈立业家的电话铃急骤地响起。
在这个紧要的时间节点,陈立业一直没有睡,他快步走到电话前,一把抓起了电话,在听见电话那头的侦查员说了句什么之后,他一下子愣住了。
他飞快地想了想,说:“快。去魏一平家。马上。再晚他就跑了!”
电话那头,接到命令的侦查员立刻召集了几个同伴,按照指示直奔魏一平的住处。
他们到达魏一平的公寓时,整栋楼都黑漆漆的。他们悄无声息地来到了魏一平住所的门口,其中一个侦查员用一根细铁丝捣鼓着门锁,不一会儿,门锁便被捣开了。
为首的侦查员轻轻推开了门,他打着手电筒照向了屋内,而屋子里已经空无一人。
黑暗的房间里,手电筒的光柱慢慢移动着,依次扫过沙发、茶几、角落的方桌上面的电话……
忽然,光柱停住了,侦查员又将手电筒向回移动了一步,再次停留在了电话上。昏暗的光线下,他隐约觉得这部电话有些异样。
他走过去,将电话拿了起来,这才发现电话的底座已经机体分离了。他把电话翻了个个儿,其他几个侦查员凑过来一看,只见电话内部的窃听器显露在他们面前。
夜深人静的马路上,一辆黑色轿车慢慢行驶到奋斗小学的大门口停了下来。车灯连续闪烁了三下之后,奋斗小学的大门从里面打开了,黑色轿车缓缓开了进去。
轿车直直开到了教学楼前,一个胡须丛生的男子从车里带下了李唐和姚兰,将他俩送进了三楼的一间教室里,随后出去小解。
月光下,姚兰和李唐安静地蜷缩在教室的一角。黑暗中,李唐观察着四周的环境,然后轻轻地唤了句:“妈妈。”
姚兰立刻搂住了他:“妈妈在。”
“这好像是我们学校。”李唐小小的眼眸闪着光。
正在这时,出去小解的胡须男子回来了,正好听到了李唐的话。他走到李唐和姚兰面前,蹲下身子,开口说:“不愧是李大夫教出来的孩子,聪明。”
“本来打算带你们去个有咖啡和热牛奶的地方,但计划有变化,就来这儿了。不好意思,委屈委屈吧。”他看着李唐,接着说,“要是困了,那边有毛毯;饿了渴了也有吃的。要是小孩子想闹想叫唤,也可以,反正学校放假,一个人都没有。那个看门的大爷,年前怕是醒不过来了。”
说着,他忽然上前,一把抓住了李唐的手腕。
姚兰被他的这一举动吓得叫了一声。
月光下,胡须男子将李唐手里抓着的那把从家里带出来的冰刀慢慢取了下来。他看了看李唐,说:“你爸爸就是教你这么对待他的朋友吗?”
姚兰把李唐紧紧搂在怀里,紧张得连说话的声音都有些颤抖:“你们误会了,我们只是回乡下,什么事都不干。不信你可以去问那个魏先生,是他叫你们来的,对吗?”
胡须男子勾起嘴角“嘿嘿”一笑:“嫂子,别害怕。踏踏实实待着,到了明天,李大夫就会来接你们。”
被姚兰紧紧搂着的李唐,正用一双小小的圆圆的眼睛死死地盯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