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其实还想问,先生回去了吗?可话在喉咙里滚了几圈儿,最终被我咽了下去。
他虽然喝了酒,但是有老杨在,应该不会有什么事。
是的,即便他那般伤害我,我还是不争气地好担心他。
我在办公室内的休息间里躺了一夜,一直睡不着,总觉得不可思议,不明白事情为什么会突然发展成这个样子。
后来困意来了,又做了一些乱七八糟的梦,具体梦见了什么也说不清楚,好多人好多事,乱作一团。
第二天清早,我醒来时,时间还早。
我起床,洗漱完,我坐在镜子前,望着镜子里的自己。
人的脸色真的骗不了人,难过的时候就是会看起来特别憔悴,比如现在的我。
我拿出化妆箱来,开始化妆。
他说,今天去办理离婚,说得那么坚决,我总不能再无赖纠缠。
即使要分开,也要走得潇洒一些吧,我不想拖着一张憔悴的脸,让人一眼看起来就像一个弃妇,虽然事实就是如此。
快化好的时候,我的电话响了,屏幕上亮起“老公”两个字,我的心又不禁被刺痛了一下。
接起来,他在电话那端问我,“你在哪儿?”
我说我在瑜庄,他说他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去民政局。
这么早,这么迫不及待。
他都能如此潇洒,我为何还要心痛?
我朝着镜子里的自己抿起了一丝苦涩的笑,说了一声好。
拿起的口红又放下,我在一排口红中选了一支颜色更加鲜艳的,对着镜子轻轻涂抹。
从办公室里出去的时候,刚来上班的助理吓了一跳。
“沈总,您,您这么早?”
她说话时眼神落在我的嘴唇上,我从来没有用过这么艳的口红,所以应该会觉得很奇怪吧。
我点头,没说什么,便跨进了电梯。
走出瑜庄,我一眼就看到了薛度云的车。
车窗开着,他闭着眼靠着椅背,一只手搭在车窗上,手里夹着一只烟。
我暗暗吸气,走过去拉开了副驾驶的门坐进来。
他大概刚才在想什么事情,我突然坐进去,他才回过神来,朝我看过来。
视线落在我的唇上,他微微一愣,随后掐了烟,发动了车子。
走了一段,他拿出一个牛皮袋子递给我。
“还没吃早餐吧?先吃点儿,路过的时候顺便买的。”
我接过,看到牛皮袋子上的“临家铺子”的招牌,顿时眼睛就热了起来。
“停车!”我说。
他诧异地看了我一眼,还是将车停靠在了路边。
我吸了口气,忍下眼底的那股泪意说,“我想了一夜,还是想不通,因为太突然了,说我们之间隔着你的父亲,我的父亲,这不对,事情刚发生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怀疑孩子不是你的,可生孩子的时候你怎么不问?如今孩子都一岁多了,这一年多你都没有过任何疑问。所以你昨天说的一切,疑点重重,我不相信。”
我越说越有些激动,一把抓住他的手臂,有些期待地望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