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冬雪一愣,听这华袍男子的话,难道他也跟青云楼有关系?
华袍公子注意到秦冬雪的眼神,还以为她是在怀疑自己,高高仰起脖子,道,“喂,你那是什么眼神!难道还怀疑小爷不成?我告诉你,小爷我可是青云楼的大掌柜!整个青云楼都是我的!你家这野猪肉收与不收,小爷我可比那刘元苟更有话语权!”
马全有到底是经常进城,听他这样说,他喃喃道,“青云楼的大掌柜?难不成是钱嘉遇钱少爷?”
钱嘉遇没想到一个村夫竟然还认得自己,顿时更为得意,手里的扇子猛的打开,浮夸的摇晃了几下,“算你有眼光!小爷我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就是钱嘉遇本人是也!”
马全有瞪大眼睛,赶紧扯了扯张大河,“天呐!大河兄弟,是钱少爷!这位可是青云楼的大主顾啊!听说,就是因为这位爷偏爱野味,所以才让整个青云楼来收野味,只为了满足他的口腹之欲。咱们今天运气可真好!这位钱少爷可是个不差钱的,定会给个好价钱!”
秦冬雪听着马全有的话,暗暗观察面前的钱嘉遇。
这个钱少爷长得倒是不错,就是一身昂贵的锦袍被做的花红柳绿,珠玉满身,手上还拿着一把山河星云扇,走在街上晃啊晃的,活像是一只展现自己艳丽尾巴的花孔雀。
偏偏花孔雀自己不觉得,看到秦冬雪打量他,他还朝她得意的挑了挑眉。
秦冬雪:。。。。。。
花孔雀看着牛车上猪肉的成色,在心里估算了一下,朗声道,“一斤二十五文,这些野猪肉我全都要了,你们卖不卖?”
马全有惊呼,“二十五文,大河兄弟,这可是好价格,顶好的价格啊!”
秦冬雪也明白,如今的市场行情,一斤普通的猪肉能卖十到十一文,野猪稀有,价格要比普通猪肉贵个一倍左右。而钱嘉遇给出的这个价格,已经算是很厚道了。
她朝张大河点点头,张大河便道,“卖!”
花孔雀十分满意,啪的一声把手中的折扇合起来,道,“好!你们现在就跟我去青云楼卸货过称!”
秦冬雪和张大河对视一眼,拉着牛车跟在钱嘉遇身后又回到了青云楼。
这些野猪怎么都没想到,只是在隆庆城转了个来回,它们的身价就翻了个倍。
到了青云楼门口,钱嘉遇招呼门口的小二,“去把刘元苟给我叫出来!”
小二赶忙应是,快步跑进酒楼,没过多久,就带着刘掌柜跑了出来。
刘元苟一看到钱嘉遇,连忙哎呦一声,快步跑过来拽住钱嘉遇的衣袍一角,“少爷,我的少爷,您今日怎么有空过来啊?”
钱嘉遇呸了他一口,废了九牛二虎之力,把自己的袍子从他手里扯出来,还不忘踢他一脚,“刘二狗,我听说你在青云楼恶意压价?这车野猪肉成色这么好,你就给人十文钱?你眼睛是瞎了吗?”
刘元苟此时才看到站在钱嘉遇身后的张大河等人,面色微变,赶忙喊道,“哎呦,这几个贱民怎么在这里!少爷,您可别被他们给骗了!这些人拿来的猪肉,根本就不新鲜,他们亲口承认的,那肉啊,都是用盐腌制过的,能不能吃都不一定呢!这样的肉,老奴怎么能高价收进来呢?”
“放你的狗屁!”花孔雀十分没有素质的骂道,“睁大你的狗眼看看,这些猪肉颜色鲜红,肉质还好,最多才死了两日,新鲜的很!就算是抹了盐,再洗掉就是了!盐这么贵,他们白送给我们,我们又不亏,凭什么不要?”
对啊,凭什么不要?抹了盐的猪肉存放的时间更久呢!
秦冬雪在心底默默附和。
刘元苟被骂得狗血喷头,低声下气的拍钱嘉遇马屁,“是老奴有眼无珠,是老奴有眼无珠,多亏少爷慧眼识炬,少爷可比老奴强太多了!”
说着,他朝张大河等人做出嚣张的派头,“你们这车猪肉我们全要了!按照市场价二十文一斤,现在卸车过称吧!”
钱嘉遇把扇子合上,狠狠的在刘元苟脑袋上敲了一下,“什么二十文!小爷已经答应他们,二十五文一斤!现在卸车!”
“什么?!”刘元苟震惊,赶忙阻止,“少爷,这不妥,不妥呀!野猪虽然价格贵,但二十文已经是高价了!咱们还从未收过二十五文呀!”
钱嘉遇最不爱在这点小钱上面浪费心思,不耐烦的摆摆手,“我说多少就是多少!你不是心心念念说他们猪肉上面抹了盐吗?多出来的五文,就当是买盐了!刘元苟,我没追究你恶意压价的事儿,你也别在这儿跟本少爷叽叽歪歪,看着烦!”
刘元苟被怼傻了,呆呆站着,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钱嘉遇大手一挥,指挥小二抬来大称,然后看向张大河,“卸车!”
忙活了一个中午,张大河等人将猪肉全部过称,总共卖了283斤猪肉,折合银两有七两余七十五文。
拿到猪肉,钱嘉遇心早就不在这边了,吩咐刘掌柜付账后,自己拎起一块猪肉就去了后厨。
刘元苟警惕的盯着张大河等人,抠抠算算,只拿出七两,“就这么多了!我家少爷本来给你们的价格就高,你们别得寸进尺!”
七两银子,是一个小元宝,加两块碎银子。
银子到手沉甸甸的,让人瞬间心情就变得好了起来。
秦冬雪懒得跟他计较那么多,拉着张大河笑道,“我们走吧,去给阿团买包子吃!”
张大河瞥了刘元苟一眼,跟马全有一起,拉着牛车离开了青云楼。
一路上,马全有一直在碎碎念。
“七两银子!大河兄弟,你可真有本事。咱石岭村的村民,攒一辈子也攒不下这么多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