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俞安看着面前被倒得满满的酒杯,嘴角忍不住抽搐。
他努力回想了一下,自己今晚的言行并没有逾矩,甚至连眼神都中规中矩,不知道自己怎么就得罪这个男人了。
说起来,他和这个男人其实并没有什么关系,不过就是他母亲陈怡仗着董政是景博渊的前任姑父,想让他攀上景家这根高枝儿。
一直,他都有些怕这个男人,在这个男人面前总是束手束脚。
今天中午,忽然接到景博渊的电话,陈俞安才知道,叶倾心的男朋友竟是景博渊。
想到那天在医院,医生说的话,性生活过度……
陈俞安垂着眼皮看向面前的酒杯,心里隐隐作痛,有些人,就算打定主意要放手了,可等她成了别人的女人,胸膛里这颗爱过她的心,依旧会疼得死去活来。
他目光越发暗淡,端起酒杯就想一饮而尽。
78度白酒,这么一大杯下去,就他这点酒量,恐怕至少得睡上三天。
“慢着。”景博渊忽然开腔阻止。
陈俞安送到嘴边的酒杯顿住,抬头不解地看向他。
景博渊抬起右手,随意地搭在叶倾心的椅背上,不露声色地宣誓着自己对叶倾心的主权,看向陈俞安的眸光,深邃平静,“空腹喝这么烈的酒不好,一会儿菜上齐了再喝,年轻人要懂得照顾自己,若是连自己都照顾不好,怎么照顾身边人。”
语气谆谆教诲,甚至还透着似有若无的关切,可言下之意却是暗指陈俞安不值得托付。
从陈俞安的角度看过去,景博渊的姿势很像将叶倾心搂在怀里。
听了景博渊的暗讽,他笑了笑,放下酒杯说:“表哥说的是。”
只是那笑,有几分牵强。
叶倾心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挺直腰背端坐着,低眉顺眼做小媳妇状。
菜很上得很快。
景博渊帮叶倾心铺好餐巾,拿起筷子给她夹菜,然后揉了揉她的头发,眼神宠溺得要腻死人。
声音也异常温柔,“吃吧。”
叶倾心:“……”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她觉得今晚的景博渊有点不对劲儿。
就连坐在一旁的景索索和窦薇儿都齐齐忍不住打了个寒噤。
窦薇儿转头看了眼脸色难看的陈俞安,默默心疼他半秒。
叶倾心低头吃东西,努力忽视饭桌上的诡异氛围。
她夹起一块清蒸鱼往嘴里塞……
“慢着。”景博渊伸手握住她右手,阻止她往嘴里塞鱼的动作,“有刺。”
然后。
叶倾心就这么看着就景博渊夹走她筷子上的鱼肉,细心挑干净上面的刺,又送到她盘子里,揉了揉她的头发,“好了。”
至此,叶倾心总算明白了,他以前在外面向来内敛持重,今日这般反常,想必是做给别人看的。
而这别人,就是坐在对面的陈俞安。
叶倾心看着眼景博渊堪称温和的神情,莫名头皮发紧。
他是知道陈俞安以前追求过她的事了吧。
叶倾心低头安静地吃了那块鱼肉,左手撩了下额前的碎发,然后抓住屁股下椅子的边缘,不着痕迹地用力往景博渊那边挪了挪,贴得他更近一点。
夹了块蹄筋放进景博渊面前的碟子里,叶倾心声音清软,带着恋爱中女子惯有的娇羞,“博渊,你喜欢吃的。”
景博渊看了眼盘子里蹄筋,眼底滑过一抹满意,右手在桌子底下握住叶倾心的小手,不轻不重地捏了两下。
对面的陈俞安看见叶倾心流露出的小女儿姿态,实在无法将她与那个对自己冷面冷语的女孩联系到一块,心里越发堵得慌。
这时,景博渊再次对他举起酒杯,“我敬你,昨天谢谢你救了心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