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婪走的第一天。
唐格躺在床上喝了一天粥,倒是没什么异常,只是不小心叫错了两次送粥人的名字,惹得那个小姑娘眼睛弯弯。
傅婪留下的几个特种兵比冒进冒险嘴巴严多了,轻易不肯多说一句话,多行一步路。
再漂亮婀娜的女兵从他们面前过,眼睛都不斜一下。
傅婪走的第二天。
唐格在床上翻个身,眼睛看着那中间隔断的薄纱。
一起一伏,一起一伏。
她拉起被子,将头都盖上,心中某种闷闷的情绪开始滋生。
傅婪走的第三天。
从来不进后院的特种兵在门口咚咚咚敲了三声。
然后目不斜视进来,埋头吭哧吭哧做事,再目不斜视告辞出去。
离开的时候床前多了一个光脑放置器。
啪的一声,光脑中一个巴掌声,然后便出现一张脸,那张脸离摄像头太近,她看见一个大鼻子像小狗一样。
唐格唬了一跳,几天不见,怎么法令纹这么深?
然后脸庞后移,便看见珞忍的脸,皱着眉头,明明是个帅小伙,偏生生像个老头子似的。
“少帅让我转告格格小姐……咳……”声音一转,变成某个人那样低沉果断却又带着暖意的腔调,“好好休息,不要挑食。注意营养均衡。……唔,他现在开始有两个军事会议,所有的通讯从上到下加密,无法直接探视。但是在明天下午三点的时候,他会和格格小姐聊一会。”
“……”唐格半晌,“哦。”
“格格小姐有什么话要带给少帅。”明明是个疑问句被他直接说成陈述句。
“……那个,请他多注意休息。”她抠抠头,想要多补充两句,但是看这这么一张苦大仇深的脸,实在不知道再说些什么。
傅婪走的第四天。
晚上因为脚底伤口开始长肉的缘故,包住的脚痒痒痒了一晚上,到了天亮才迷迷糊糊睡着,这一觉睡了小半天,又开始换药,折腾完了就是午觉。
唐格睡的很沉,却又很浅,就是明明很困但是脑子里面无形中带着事总是不踏实那种。
傅婪打开通讯的时候正好错过这个情景。
被子柔软,陷在里面的人,皱着小眉头,眼皮滚动,大约在做什么梦。
但是他看见的却是一片黑蒙蒙。
一看便知道是显示上面被遮住了。
这妞。他嘴角扬起。不过也好,联系四天水面不到三个小时,他的眼睛全是红血丝,到了室内防风眼镜也没有摘,正好挡住大部分的疲惫。
站在门口的传令兵扬起的手定个在门扉上,看着自家少帅含笑站在一片黑漆漆的光脑前,自言自语轻声说着什么。
传令兵顿时有点不安。
这几天的攻坚确实太辛苦了。
莫说少帅,连崔答副官都有些恍惚。
他正迟疑要不要稍微迟一点来传递这新来的解密信息。
已经听见少帅点了点通讯上的静音键,如常的声音:“什么事?”
“报告少帅,是最新的解密信息,刚刚传来。”传令兵手里捧着一个黑色的匣子,垂眼回答。
见傅婪点头,他小心翼翼走过来,低头将匣子放在近处的办公桌上,正预备恭敬退下。
错身的瞬间,他听见漆黑的光脑里面一个女孩子的声音,声音濡软而又空灵。
“偏不要你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