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摇头啧啧:“听说满玉坊里面还留着好些上好的育女呢,那些,对他们来说可是价值连城的宝贝啊——”
唐格心里咯噔一声。
另一个酒客则感慨:“想来以那坊主的性子,便是关了满玉坊的终结门,也不会任由这件事发生才是,他又不是女人,若是被捉到,那必然先被咔擦割了脖子。”
“听说满玉坊的终结门是联邦大学的老博士设计,关上之后,便是光子炮都打不开呢。”
“其实,如果真是这样,那还真不如被那些流民抢了去——”酒客揉揉红红的鼻子,说:“听起来是很糟糕,可其实还算结果好的。要是关了终结门,那坊主病秧子一个,到时候两眼一抹黑死了,外面打不开,里面出不去,等到吃的耗尽,剩下那些女人还不是活活饿死……”
“他爹的,这样子还不如让老子爽一把……真是可惜。”
“你想爽,那你现在去啊,还来得及……”其他几人起哄。
砰的一声,唐格打翻了一个酒坛,四周一静,周围食客看向她,她却只面无表情将那酒坛拿脚踢了两踢。
店主一脸心痛跑来,唐格淡淡:“从我月钱里面扣。”
他张开的嘴吸了两口气,又闭上了,过了一会,到底想不过,叫了个服务员,偷偷将碎掉的坛子搬进去,拿杯子将残酒舀出来。
唐格看他将那汇总的酒咬牙喝了,不浪费丝毫,突然觉得他和蒋管家很可能是失散多年的亲兄弟。
只是再无心情做事。
人是很奇怪的动物,若不认识那人,不了解那地,陡然听说发生了意外,不过是感慨两句,喟叹一翻,但是如果知道那地方有你认识的人,便开始不由自主担心忧虑她们的安危。
而从这个开战的坏消息开始,事情开始变得越来越糟糕,渐渐,连西珍珠镇上的人也坐不住了,炮火声越来越近,有些身家的便预备开始外逃,但逃出去的人没有回音,也不知道是不是成功。
终于有一天,一个满身是血的汉子跑了回来,带回来一个可怕的坏消息和好消息,说是北地的流民成群结队南下,跟蝗虫似的,先将人洗劫一空,连身上的衣裳都不放过,然后再堆在一起,拿刀一颗颗砍菜似的,尸体一堆堆扔在大坑里……
西珍珠一夜之间陷入了慌乱,联邦军队正在和陆老将军对战,谁会专门为了这么个不见经传的小镇,拨出兵力来阻截汹涌而来的流民呢?
万一到时候,两方合围一方,那出兵的一方只怕小镇之困没解开,反而错失了战机。
这里是待不下去了。
怎么可能有人为了这么一个小镇,自毁前程。
但还好有这个人又带回来的好消息。
那死里逃生的人又说与大家,流民却也是讲道理的,但凡肯出钱,必定会允诺饶过性命。
这话镇上的人全都半信半疑,因着都是走南闯北的生意人,有的是法子藏好自己的血汗钱,便是真被流民干掉,这钱他们也决计得不到,绝不会人财两失。
若是侥幸逃脱,将来再来取也不是不可以。
那人又颤巍巍说,他便是交了钱,这才保住一条命,不然如何到得了这里。
一来二去,便还是有人动了心,先将自己姓名报上去,又付了订钱。
不曾想,第一波十个人凑满后,收了钱,流民那边真的派出一辆破破烂烂的汽车,交了钱的人上车,车子便径直向西而去。
饭馆店主站在灰扑扑的地上望着绝尘而去的汽车,眼睁睁看着它驶进了流民群中,他不由捏了一把冷汗。
过了一会儿,车子出现在更远处空旷的坡地。
“真的出去了。”他喃喃。
“第一波嘛,肯定会兑现的,不然大家都得把珍宝毁掉或者藏起来,这样的事情又不是没发生过。”
“你也报名了……你车上让谁上去的?”
“还有谁?肯定我儿子嘛。你呢?”
店主的脸色更白了:“我给了店里面的账房先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