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瞧瞧这个,看看能不能发现什么。”
说着,周正便将手中日落前最后一次重访的高分光学卫星照片,递到了同行的克劳泽手中。
接过照片的克劳泽看了又看、瞅了又瞅,似是看出了什么但又无法直接确定。
见状的周正也不卖关子,没等克劳泽开口便兀自说道。
“你瞧,这照片上的旅指挥所建筑周边,已经有很明显的撤离迹象。”
“像那些密封好、待装车的成堆箱子,里面不是娇贵易损的指挥通讯器材,就是什么机密见不得人的书面命令、档案报告一类的东西。”
“这至少能说明固定设施的旅指挥所,已经基本不再具备指挥能力。打包装箱这些东西,也就意味着敌旅级指挥能力,从固定设施阶段转移到了机动指挥阶段。”
“那如果你是努诺卡,面对一个已经无法再发号施令供自己指挥部队的空落落破房子,你还会静坐在里面喝茶抽烟吗?”
“答案是不会。”
“他努诺卡既然从小就被博纳特器重当做人才培养,既是正经科班出身又有丰富的前政府军时代实战经验,那他就必然知道这种时候该做什么。就算下去转转视察督促部队,也比坐在一栋空房子里面壁思过要强。”
“由此,我就至少有六成,不,应当是七成的把握可以较为肯定地说——这就是我们最佳的动手时机。”
“既能炸了旅部又能不杀了努诺卡,既能干扰未来科技对我军真实意图的判断,又能加速助力博纳特和未来科技的内斗升级,这就是能想到的最好结果。”
“是战争就必然会有风险,战争不可能永远跟着你的计划按部就班去做,你也不可能料事如神次次算中。”
“所以,当一位指挥员判断有7成把握的时候,那么就值得去做了。非要等到有十成把握再做,呵,凉了的黄花菜都没你的份。”
“呃——凉了的黄花菜?抱歉,我——我不懂这是什么意思,指挥员同志。”
习惯性用俄语说出了中式形容,意识到自己没注意到文化差异的周正当即摇头失笑。
“没什么,一种比喻而已,你就当成是‘支援战场的霍霍尔猪,到地方之后只发现了凉透的同伴尸体’就行。”
“啊这——我想我明白了,嗯,确实是很恰当的比喻没错。”
一个小小插曲引得周正与克劳泽竞相失笑,脚下不停间也同时来到了刚停下不久的运兵卡车旁。
只见几名身着安德罗部队三色荒漠迷彩作战服,从中国制造高切盔到美标四级防弹衣一应俱全的叙利亚志愿兵,正押着几名刚从车厢里薅出来的俘虏“一通伺候”。
“快,动作快!别回头看,眼睛朝前!”
“你,赶紧下车!找打吗!?”
很显然,这些刚被俘虏的博军,是完全没想到自己竟会面对如此敌人。
原以为对手是安德罗部队那些相同肤色的昔日同僚,结果好家伙怎么遇上的是一群满口阿拉伯语的“绿色战士”,给我干哪儿来了这是?这他娘的还是非洲吗?
几名押送俘虏的叙利亚志愿兵,本地语能力还有所欠缺,讲得磕磕绊绊、音调不对。
搞得不是很能理解命令含义的博军俘虏有些不知所措,沟通有障碍的情况下,就更是有些惹恼了这些脾气不大好的叙利亚志愿兵。
见此情形,正巧手头也没啥急事的周正随即上前一步开口。
“这些都是刚刚抓到的俘虏吗?”
闻言,几名叙利亚志愿兵当即认出了周正,为首的少尉立刻出列报告。
“是的,长官,人数不多,总共就只抓了6个。就这还是喊停火才能抓到,真怀疑这些家伙是不是被吓傻到连投降都不会喊了。”
“嗯。。。。。。”
点头之余的周正也挪动视线,看向这几名被押解蹲地、正惊恐发抖中的博军俘虏。
不得不说这博纳特的嫡系精锐部队,那还真是有点名头在里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