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婶的嘴巴厉害,这是整个杏花村的人都知道的。杨德被她指着鼻子骂,刚开始还能反驳几句,但是没多久就被骂得满脸通红,却又无言以对了,心里开始后悔刚才不该接她的话。
旁边围观的人只是同情地看着杨德,又对三婶投去鄙视的目光,但终究没人敢站出来说句公道话,因为害怕被三婶一起骂进去。
就在这时,丁氏、九娘和另外两个人走了过来,远远地就能听到三婶刺耳的声音,那些骂人的话实在是不堪入耳。
他们三个人同时愣住了,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纷纷转头朝门口看去。
九娘轻轻碰了碰二嫂丁氏的手臂说道:“哎呀,你看那个人,好像是杨德大哥哦。”她心想,这不是前两天那个疯癫老头在门口闹事的时候么?这时候怎会换成三婶在这儿对着杨德撒野呢?
看热闹的丁氏眼见三婶正在辱骂自己的丈夫杨德,不论三七二十一,不管旁边的九娘,甩开手便径直朝着大门冲去。她的眼睛瞪圆,好像要吃人似的,气势汹汹。
丁氏的性格确实很泼辣,她不仅能言善辩,而且脾气火爆,力气也不小。她冲过去后,先把自家男人推开,接着一把抓住三婶的手臂,愤怒地说:“我们家杨德和你到底有什么过节啊?你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指着他的鼻子骂!就算杨德有错,也轮不到你这个老太婆来教训。走,有什么恩怨咱们找个安静的地方好好解决。你要是想吵架或者动手,咱们就找个宽敞的地方,我可不怕你!”
三婶虽然个子比丁氏高,但丁氏身体强壮,从体型上看,她已经输给了丁氏。丁氏的力气很大,抓着三婶的手臂,无论三婶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于是她开始疯狂地尖叫起来,试图挠丁氏的脸。
女性之间的打斗通常就是挠脸、扯头发和撕衣服,丁氏对此非常了解,而且她总是占据优势。当三婶试图挠丁氏的脸时,丁氏抢先一步抓住了她的头发,完全不顾及“三婶是长辈”的身份,出手狠辣,力道之大甚至可能连三婶的头皮都要被扯下。
“丁氏,你这个狠毒的女人,竟然敢扯我的头发,你等着瞧,等我回家拿菜刀,非把你的手砍断不可!你还不赶紧松手?我命令你松手!”三婶一边痛苦地大叫,一边咒骂。
然而,丁氏并未因此而松手,反而加大了力度,喘着粗气说:“你这个老不死的,骂完了我老公又来骂我!哼,今天就让你见识一下,不是谁都可以随便骂的。你最好闭嘴,再说一句,我就把你的嘴巴撕烂!我才不管你是不是长辈呢!想当长辈就得有长辈的样子,整天骂东骂西,还想让别人尊重你?做梦去吧!”
“丁氏,你这个没良心的,你快放手。。。”三婶既生气又疼痛,双手紧紧捂住头部,提高嗓门大声呼救:“救命啊!快来人啊,有人要杀人啦!丁氏这个恶妇疯了——”
杨德担心妻子会因为情绪激动而做出过激行为,于是立即跟着上前。
“这个姓丁的,她怎么可以这么凶悍呢?”村里的其他人窃窃私语地谈论起来,也都纷纷追随丁氏的脚步而去。
九娘和芸娘看傻了眼,不安地朝着丁氏离去的方向望去。
“九娘,二嫂她该不会真的犯病了吧?”芸娘轻咬苍白的嘴唇,忧虑重重地对九娘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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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娘微微摇了摇头,回道:“刚才她还挺正常的,应该不至于真的疯掉,可能就是想给三婶一点颜色看看罢了。”
可是刚才丁氏出手的力度可不小,显然是想要让三婶吃尽苦头的样子!
芸娘紧锁眉头叹息道:“二嫂也太过分了,三婶再怎么说也是长辈,她怎么能对长辈动手呢?这件事要是传出去了,她肯定会被人唾弃的……”
九娘心想,这事儿肯定藏不住,估计明天早上全村的人都知道丁氏殴打长辈的事情了。刚才大家都在这儿目睹了全过程!而且三婶叫得那么响亮,就算是杏花村,恐怕隔壁村子的人也都听得清清楚楚。
“杨德大哥在后面跟着,应该不会出什么大事儿吧!”九娘抿了抿嘴,低声说道。
楚东阳回头看见九娘走了出来,不禁轻轻皱了皱眉头,向她走来,低声问道:“我不是让你待在屋里吗,怎么跑出来了?”
“听见外面好像挺热闹的,就跟两位嫂子一起出来看看。”九娘淡淡地笑了笑,抬头看见角落里蹲着一个人,眯着眼睛仔细辨认了一番,然后拉了拉芸娘的衣角,说道:“嫂子你看,那个躲在角落里的人,是不是杨进大哥?”
芸娘闻声转头看向角落,等确认那个人确实是杨进之后,恨得牙痒痒地说:“这个混蛋,又喝得烂醉如泥了!”
说完,便怒气冲冲地走向杨进,走到跟前就一把抓住杨进的耳朵,狠狠地拧了几下,直到听到杨进“哎哟”地喊痛,并且开始求饶,芸娘才松手,低声咒骂道:“你看看你现在的样子,明天还要早起去田里干活,你这样子还怎么去干活儿?”
杨进揉了揉耳朵,傻笑着憨厚地笑了两声,伸出手臂紧紧抱住芸娘,整个人都靠在她身上,脸颊紧贴着她的耳畔,呼吸之间弥漫着浓重的酒精气息,他含糊不清地说:“怎么就不能干了?你别小看我!你就等着看吧,今晚我一定能行……哼!到时候你就等着求饶吧!”
杨进又吐了一口酒气,心里暗自琢磨:今晚可得使劲儿干啊,老子也想当爹了呢!
芸娘满脸通红地搀扶着杨进,准备送他们回家。然而,想起厨房里的厨具餐具还没来得及清洗,而且家里只有丁氏和刘氏姐妹们,他们可能得忙到深夜才能搞定这些家务事,九娘因为怀孕身体不适,也不能过度劳累。摇了摇头,芸娘瞪了杨进一眼,而后向九娘抱歉地笑笑,说道:“九娘,我会先把他送回房休息,稍后我会再来帮助你们处理晚宴事宜。”
刘氏和其他的姐妹们也在一旁看着热闹,当她们听到芸娘所言时,赶忙挥着手,说道:“芸娘,你赶紧带杨进兄弟回家休息吧!他今晚喝了很多酒,醉成这个样子肯定很难受。你回去给他煮一碗醒酒汤,再用热毛巾帮他擦擦身子……”
刘氏她们几个都是九娘花钱雇佣来做饭的,所以厨房的事情自然就由她们负责。芸娘今晚只是过来帮忙的,现在杨进喝醉了需要照顾,她们怎么能再让芸娘回来帮忙洗碗呢?
杨进的头突然靠近芸娘的耳边,呼出来的热气全都喷洒在她的脖子上,让她感到一阵脸红心跳,非常不舒服。
芸娘咬紧牙关,没好气地说:“我不会煮什么醒酒汤,就让他继续醉下去直到明天早上吧!我已经告诉过他不要喝那么多,但他总是不听,现在难受也是自找的!”
芸娘把杨进的一只手搭在自己肩膀上,她一只手扶着他的手臂,另一只手环抱住他的腰部,以便站得更加稳定。但是,杨进这么一捣乱,让芸娘脸红得犹如火烧云,实在是尴尬至极,当着大家的面又不好发脾气,只好暗地使劲捏了一把杨进的腰部,低声骂道:“老实点儿,否则今晚你连床边都别想沾!”
杨进嘟哝了几句什么,脸上露出一副傻乎乎的委屈表情,既可爱又无奈。
芸娘没太听清,误解为他在表达不满情绪,于是就用力再次在他腰部掐了一把,然后堆出一副笑容朝刘氏她们说道:“那嫂子我就辛苦几位姐姐了。”
“没关系,没关系!”芸娘这么一说,刘氏她们几个在旁边看着更加觉得尴尬极了,脸也都涨得通红,挥舞着手示意芸娘:“赶紧行动吧,杨进兄弟睡得正香,你快带他回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