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昀珩却不能顶撞,也不能责怪,还得因为老太太这份维护之心而心存感激。
想了想后,他静静回答道:
“奶奶,我和我母亲都是我父亲感情失败的受害者,这些年,我一直没谈恋爱,就是不想将就,走前人老路。
“人生这条路说长不长,说短不短,婚姻当中,我也不能保证一辈子永远不变,人在没化成灰之前,谁也无法确定谁能爱谁一辈子,能坚守一辈子,我不能,薇薇也不能。 “我能说的是,现在我爱芳薇,并强烈渴望和她一起生活,这份心思,不是一朝一夕之间形成的,而是十几年以来一直盘在心头的夙愿。而未来,我期待的是,可以携她之手,冲破生活的平淡,用心经
营,让彼此的人生不留下遗憾。
“可人生的岔路会有很多,也许,走着走着我们有可能会走散,但我会尽一切力量,让我们走到最后。这是我努力想做到的。”
没有夸夸其谈的许下一辈子唯她不爱,因为这样的保证毫无意义,小年轻才会这样许下这种富丽堂皇的誓言。
他是个成熟的男人,他给予的是他可以做到的承诺。
欧阳曼轻轻叹了一口气,再次转身在助手杨芸的搀扶下回房去,心下对这个孩子好像多了一些喜欢了——是个实在的男人,但是,他是个军人,这事,她依旧很不满意。
待进了房,她吐着气,喃喃道了一句:“想不到,他会是绍家那孩子……”
“是啊,真是想不到他会这么的有背景。不过如此一来,家世上那倒是绝配了。”
杨芸在边上应和了一句。 “嗯,我本还想着他要能退役,就将他拐进欧纪来继承家业。现在看来,他要真退役了,绍劲甫一定会想方设法的将他弄去继承绍家的事业的。他那两个养在身边的儿子,一个不如一个,左看右看,也
就我们芳薇看上这个最有本事点,只是,唉……”
坐到沙发上,欧阳曼有点郁闷,她的如意算盘貌似有点打错了。
*
秦芳薇在老太太走后,一把抓起了封昀珩的手,带上了二楼,进了自己的房间,关上门之后,指着他的鼻子就质问了起来:“你……你是封步平老首长的孙子?盛名跨国集团绍劲甫的儿子?”
封昀珩摸了摸头发,因为她的眼神而有点小小的不自在,以至于回答的格外的慢吞吞: “哦,是啊,那天好像没和你说明白。不过,薇薇,我不是故意不提的。只是觉得,我就是我,无权也无势也无财,且已经成年,家里人的情况,实在没必要拿来多说。大致的情况我和你说了一下,其
他的都不重要。毕竟,你是要和我生活,而不是我的家里人……”
秦芳薇张了张嘴,想反驳,又觉得无从反驳,思量了一会儿,才道:“你没说清楚总归是不对的,既然我们是夫妻了,基本的家人关系脉络,你总该让我知道的……”
“OK,是我不对。以后,除却部队方面不能说的,我对你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他将人拖进怀抱着,感受着那份温软,一顿又接着道:“薇薇,你想不想我退役?”
这个问题,之前没好好想过,现在他得郑重对待了。
“我还没见过你穿军装的模样呢,等哪天你让我见过了,我再回答你。现在,我只想好好抱抱你……唉,你根本不知道,这几天,我有多想你,又有多不安……”
她将圈着他的手臂收了收。
封昀珩亲着她的头发,什么也没说,脑子想着出任务时发生的事,差一点,他就回不来了。
这一次,他从高空坠落,若不是战友抓住了他,现在的他,就是一抷灰,这也正是刚刚老太太指控他这份职业危险性时,他无法的驳回去的致命处,想想是很后怕。
对此,他心有歉然,却不愿说对不起。因为军人这层身份,是他喜欢并引以为傲的——保家卫国,那是一个男人该有的担当。
他愿意担这份责任,同时却又想享有怀里这份娇软,想拥有一个幸福而完整的家,那是他打小就怀有的心愿,也该是她想拥有的。
然,鱼与熊掌难兼得啊:
担了军人的责任,就得负了她;圆了私心,就得卸下军装。 这个选择,真心太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