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铃看着,伸出手指轻轻的触碰那朵漂亮的印迹,眼泪吧嗒吧嗒的滚了下来,声音更是颤颤微微的:“薇儿,真的是你,我苦命的薇儿……”
一把就将秦芳薇给抱住了,哭得撕心裂肺,抽噎的声音,足让闻者落泪。
秦芳薇的泪意跟着被勾了出来。
小时候,她视陆瑶为母,母亲是娇美的,可这个母亲与她并不如其他人家的母女那般热络,总显得有点疏离,无论她表现的再如何出色,母亲待她,总不是特别的喜欢——她是个敏感的姑娘,是不是打心眼里发出的喜欢,她很小就能感受得到。
那时,她总是沮丧,自己到底哪里做得不够好,才让母亲那么不喜欢她?
直到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她才明白,不是自己不够好,而是她们隔着一层肚皮。
现在,终于遇上自己的亲生母亲,还被母亲如此拥抱,她那份孺慕之情自然而然就从血液里长了出来,半晌,她反过去抱住了那个苦命的母亲,轻轻的低低的问道:“您真是我妈妈吗?”
“当然是。当然是。”燕铃拼命的点头,又是笑又是哭,悲喜交加的,捧着她的脸看了又看:“我做梦也想不到,这辈子,我还能把你找回来。二十八年了,当年那个小娃娃现在都变成这么大一姑娘了。薇儿,我的薇儿……这些年,真的是要想死我了……”
俩母女在房内抱头而哭。
秦芳薇常看到电视上亲人相认的感人场面——十几二十年不曾见面,再见宛若陌生人,可是骨子里他们是血脉相联的亲人。秦芳薇此生已经没了亲人,现在能找回母亲,那种孤儿终觅回寡母的酸楚感、皈依感,本能的、自然而然的就在自己的情绪当中翻滚起来。
太好了,真的是太好了,她终于有妈妈了。
*
“妈,这是我的丈夫。您的女婿。”
从房里出来后,秦芳薇把傅禹航介绍给了燕铃。
吐出这句话时,她有怔了怔,感觉这种介绍好像是顺理成章的,脑子里甚至于没想到邓溯。
她,这是怎么了?
傅禹航也怔了怔,但为她这样直白的介绍。他还以为她会瞒下他们这层关系的……
两个人的目光在空中交会了一下,秦芳薇有点慌的就转开了——这种情绪当真是太奇怪太奇怪了。
“是吗?你居然已经结婚了呀?”
燕铃惊讶之极,看向傅禹航的目光又多了几分深深的打量:这男人,目光深邃,犀利之极,身板直挺精健,双肩宽阔,胸膛厚实,整个人既显得沉稳,又透着隐隐的不容忽视的锐气。一看就不是普通男人。
她目光闪了闪,轻轻在秦芳薇耳边说道:“乍一看挺凶相,细一看真不错。这世上有些男人,你看着他觉得野性十足,却是十十足足的好男人,薇薇啊,你虽没见过你爸,可你挑夫婿的时候,倒是依着你父亲的模子来的。都是东北爷们型的……”
说着说着,那眼神又幽了幽:“可惜啊,他已经不在了。要不然肯定喜欢这个新女婿的。”
秦芳薇听着心莫名紧了紧,因为那句不在了,这么说生父是故去了?
傅禹航由着她惦量,心思暗暗转动着。刚刚他在书房转了转,发现了一张工作证:西山县第二高中音乐老师。这个女人倒是挺附合一个老师的气质的,但是……
“你叫什么名字呀?”
燕铃温温的询问起他来。
“傅禹航,太傅的傅,大禹的禹,航天的航。”
“在哪工作啊?”
“天上人间。”
能实话实说的,他皆据实以告,一个隐居在这里的女人,不见得知道天上人间是什么场所。
可不知怎么的,他竟在这个女人眼底瞧见了几丝一闪而过的惊讶——莫不成她是知道的?
“那是……什么公司?”
她一脸迷茫的问。
这种神情变化让傅禹航觉得有点古怪,明明知道却要装作不知道,为什么?
他思量了一下后,还是作了回答:“娱乐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