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她张惶失措的背影,美人眼神极其阴鸷。
窗外风雨大作,忽然之间一道闪电划破阴沉沉的天。
婢女去而复返,笑道:“王妃,乳母已经喂上了。”
她点点头起身走到窗边,望着窗外白练似的雨珠,幽幽叹了一口气,像是在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婢女:“她可会怨我?”
“她感激还来不及呢,怎么会怨王妃您呢?”婢女笑道:“再说您又放了那男人和她一条生路,日后她的孩子……咳,她只有感激涕零的份,哪里还会怨您!”
王瑶华轻轻一笑,摸了摸自己的肚子,眼神一凛,“若它争气些,我又何必要别人的孩子呢……”
谁知,到观音寺上香的秦王妃,下午时摔了一跤,结果动了胎气,于辰时时分产下一个男婴。
虽然孩子早产一个多月,却跟足月的孩子般,哭声洪亮,健康红润。
上天垂怜,母子平安!
皇帝大喜,赐名永泰。
咳咳咳,真是可喜可贺!
转眼到了六月盛夏,骄阳似火,暑气腾腾。
还有四五日到达江州时,绝情郎收到来自夏黑的信,信里只有四个字:已到,人安。
听到孩子和青娘她们已经平安到达夏黑,田园园悬着的心算是落了地,人也松懈不少。
都到人逢喜事精神爽,她一改平日的无精打采,没事就傻笑两下。
绝情郎靠着车厢,正热的大汗淋漓,看到她傻笑心情顿时生了嫌弃。
他不高兴时是看不得别人高兴,于是淡淡地开口:“你夫君与你叔父一心进京,自辩清白。对此你有什么可说的?”
果不其然,提到那对叔侄活宝,田园园的脸立刻垮下来,再不复刚才得意的劲,“你能不能在我开心的时候泼冷水?”
“不能。”绝情郎好了许多,摇头晃脑地摇起手里的扇子,“人生不如意十之八九呢!”
“哼,我看你是故意的。”田园园叹了一口气,“到了江州再说。”
“若是我的话,下药打晕送夏黑去。”
田园园耸耸肩,摊开手:“白搭,按照他们二人的性子,绝对会哭着喊着要回来,除非打死打傻或者高位截瘫!”可是这样的话还不如死了算了。
“不知变通,冥顽不灵!”绝情郎也跟着忧愁起来。
田园园轻哼一声,斜眼看他:“对了,我记得当初咱们可说好了,你得保住二人的命!”
“……你这不是强人所难吗?”
“那你以为银矿是好的?你我的交易若是不成,我就是做鬼也会跟着你!”
闻言,绝情郎坐直身体,几滴汗水顺着下巴滴在他裸露地胸膛,滑进湖青色的薄衫,隐藏进结实的肌肉里。
他身形高大不输孟长辉,往那儿一坐,自带王八,不,王霸之气!
那双狭长的双眼好整以暇地看着她。
田园园感受到来自成年男性的威压,下意识地退后一些,心道:这家伙不会是生气了,要杀人灭口吧!
这时,绝情郎微微探过身,一手撑着车厢,将她笼罩在自己身体下,一手挑起田园园的下巴,双眸盯着她黑白分明的眼睛,邪魅一笑:“以往见你说话犀利,只当你心思单纯,喜怒于色。今日一见,倒是觉得你心思缜密,想必一开始,你就知道孟家叔侄将要面临的事吧!”
废话!历史书上有多少忠臣能寿终正寝,多数都被找借口干掉了。她不过是历史学的好罢了!
“……不知道,我一个乡野村妇,大字不识一个,懂个屁啊!”田园园盯着他幽深的眼睛,凉凉地开口。
绝情郎这家伙长的十分出众,凭借着健硕的肌肉捕获不少男男女女的春心,如此这般靠近一个男人或是女人,哪个不是面红耳赤,春水汪汪。倒是眼前这个女人,目光清明,丝毫没有反应。
他凑进她耳边,声音低沉带着诱惑:“你说,你我同坐马车月余,你夫君若是知道可会嫌弃你?”说罢,还恶劣地吹了她耳朵一下,结果这耳朵和它主人一个德行,不为所动。
“大热天的,你离我这么近干嘛,话说你身上的汗臭味好重!”田园园盯着他汗津津地胸口,一脸的嫌弃:“尤其是你的胳肢窝…你不会是有狐臭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