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山这才瞥了我一眼,淡淡点了点头,没多给一个表情。
我有点泄气,有钱也不是我的错啊,怪我爸去,这怎么能成为我爱情路上的绊脚石呢。
难不成我还跟我爸断绝关系不成。
我垂头丧气地回到奶茶店里,再次找到我的狗头军师任莎莎,两个臭皮匠指天指地骂了一通之后,商量出了一个馊主意。
让石山变有钱,这样他就不会嫌我有钱了。
这件事颇有难度,毕竟我本人也是靠我爸兜着。
整整一天,我在店里揪掉了一把又一把头发,依然没想出个所以然。
晚上打烊,我歪歪扭扭地骑着电动车往家走,卖车的李老板看我这怂样,笑得止不住,招呼我下来带我练一练。
说了两句扯到石山,李老板很是唏嘘:「这小伙子可惜啊,N大毕业,困在这儿守着这文具店,屈了大才了。」
我这才知道,石山很小的时候父亲就因病去世了,姐弟二人和母亲相依为命。
他母亲日夜操劳不停,又当爹又当妈,供出了两个大学生。
姐姐大学毕业以后当上了老师,几年之后,石山从N大计算机系毕业,和几个同学一起创业,小有成绩,蒸蒸日上。
眼见着好日子就要开始了,没想到石山母亲突然检查出了阿尔茨海默症,恶化得很快。
一开始是请了个保姆,石山姐姐经常回去照应照应,想着也能应付过去。
但有一天,保姆一个没看好,他母亲就走丢了,一家人挖地三尺,急得快要发疯。
最后在他父亲的坟前找到了人。
祖坟在乡下,他母亲走了三十里路,在坟前躺了整整三天。
住院的时候,石山姐姐在母亲身上发现一些异样的青紫,保姆死不承认有虐待行为。
石山在医院陪了三天,就回南城交接了工作,辞职回来照顾母亲。
至于这家文具店,以前就是石山母亲开的,她对这家店感情很深,石山干脆接了下来,每天带着母亲开店,又带着她回家。
就跟小时候石山跟着母亲来上班一样。
李老板想了想,说:「他姐姐寒暑假的时候会把他妈妈接去照顾,让石山喘口气,这几天应该就要送回来了。」
果不其然,第二天,我就在石山店里看到了一位笑眯眯的阿姨,胸口挂着个牌子,印着手机号码和二维码,手腕上还戴着儿童手表,端端正正地坐在收银台里面。
我在店门外笑着朝她挥了挥手,她也乐呵呵地朝我挥了挥手。
石山从货架边见到我俩互动,淡淡地瞥了我一眼。
他走到那阿姨身前,低头跟她轻声说了几句,从收银台下面掏出一盒鲜桂圆,耐心地剥开来递给她吃。
又不知道说了哪句让她不开心的话,那阿姨一下子掀翻了盒子,桂圆滚得满地都是。
石山没说什么,蹲在地上一颗颗地捡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