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的语气是在……撒娇?
天知道方黎现在有多想把这人扑倒,可此时此刻,确实没什么理由温存。
他努力告诉自己放松下来,随后问:“你不能跟他撕破脸,是因为要办那个演奏会吧?”
“刘文都告诉你了。”这是一个肯定句。
“对。”方黎点点头,“所以……你到底想做什么?”
“自然不是妥协。”
方黎竟不知该放松还是紧张。
放松是因为谭诺没有放弃抵抗、同流合污,紧张是因为猜不透他想做什么,万一是玩命的事情,要如何是好?
“到底是什么?”他追问道。
“这个礼拜六你便知道了。”谭诺回答。
他气不打一出来,用力把人往后一推,对方似乎没料到他的动作,竟踉跄了两步,他见状有些心揪,却还是强迫自己板起脸,严肃地说道:
“你这家伙到底把我当什么?一个没什么本事的弟弟?还是有一点音乐天赋的徒弟?我跟你说,你这回休想再把我排除在外!一张船票就把我打发了,在你心里我是多没种啊!”
方黎越说越委屈,到最后竟哽咽得喑哑起来。
豆大的眼泪沿着脸颊滚落,方黎垂下头一把抹掉。
他从桌子上跳了下来,咳了几声清清嗓子,然后说:“我不是什么贪生怕死的人,我知道我没什么本事,也没有家世,但是我希望能为你做点儿什么,我……”
话没说完,他的视野陡然一黑。
他猛地撞进那人的怀抱当中,那熟悉的味道让他又一次的鼻子泛酸,眼泪再次止不住地滚落下来。
怀抱越来越紧,直到他喘不过气来,他稍稍挣扎了两下,谭诺竟真的松开了手臂。
而这时,他才惊愕地看到对方的双眼——
竟是红得让人心碎。
“今后无论做什么都告诉你,好吗?”
方黎呆愣地望着近在咫尺那人,开口道了声“好”,才发觉声音竟哑得要命。
谭诺捧住了他的脸颊,额头相抵,细密地轻吻着他。
“如果我真的走了,你会不会后悔?”方黎试探地问道。
“从三天前,我便已经后悔了。”谭诺回答。
“骗人。”
“不骗你,”谭诺的语气很是认真,“一想起再也无法见到你,我便悔得食不下咽,寝食难安。”
方黎已经心若擂鼓,却还是故作镇定地说:“说谎的人要吞一万根针。”
他听到了一声轻笑。
“好可怕。”
话音刚落,谭诺的吻终于落在他的唇上。
仿佛真的很久没见了,对方的吻变得急促,方黎本想主动,却在犹豫中再次被人占领了上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