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诺竟然半跪下来,只见他垂眸看了一眼手上的剪报,笑容满面地说:“这篇报道很少见,你是从哪里找到的?”
方黎脸红得连耳廓都是热的。
他眼疾手快地抢过剪报,低着头喃喃地说:“……跟院长求来的,我答应帮他扫一个月的厕所。”
谭诺半晌没有说话。
方黎感受到对方灼热的视线,整个人动作僵硬缓慢。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他甚至可以听到对方的呼吸声。
沉稳又清澈,比他节奏混乱的呼吸形成鲜明对比。
他努力沉下心来,手落在面前的剪报上——
与此同时,指尖相触。
他不由自主地抬起头来,却发觉谭诺的眼神深沉得要命,他陡然一惊,本能地往后退,可他的动作幅度太大,整个人竟难以控制地向后倒去。
“啊!!”
惊呼声仍回荡在房间,但是他却倒在了一个温暖的怀抱里。
那个人竟然就这么把他抱了起来!
他手忙脚乱地搂住谭诺的脖子,惊魂未定地瞪着对方,道:“要做什么?放我下来!”
谁知谭诺竟然在他的额头落下一个安抚的吻:“老实一些,不然摔倒了可是很痛的。”
方黎心想这用得着你提醒吗?
“放开我,我要回去收拾剪报。”他语气带了些恳求。
毕竟他也不是傻子,此情此景不可能猜不出这家伙想做什么。
“我人就在这里,想听哪些故事我讲给你便好。”谭诺笑眯眯地说道。
“那不一样!”方黎据理力争,“那是我多年收藏,好多都绝版了!”
“宁愿看照片也不看我,莫不是照片比我本人好看?”
方黎无语了。
哪里来的无耻之徒?如此不知羞的话也往外说,而且还说得很理直气壮,甚至还有点委屈。
而这刹那间的迟疑,对方已然得手。
很快他就知道,这个道貌岸然的月白先生很会说不知羞的话,而且说得流畅无比,足够让他脸红得发涨,心脏跳得比定音鼓还要响,把他的羞赧暴露了个一览无余。
*
几天后,方黎又在琴房看到了白阳。
与上一次见面时不同,这个人现在变得很谦卑,态度简直一百八十度大转弯。
而且对方求助的人从谭诺变成了方黎。
真不知道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得到的情报,就认定了他肯定很好说话。
方黎本来想着,骗他晚来一小时的事情还没算账呢?还打算让他帮忙说话?真是梦里看画展——想得美!
他听到对方前面说的话,本来已经想好了一大堆完美拒绝的理由,不仅能脱身,还能嘲讽一番。
可白阳接下来讲的事情,却让他把所有理由吞回肚子里,同时陷入了沉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