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里灯光是柔和的。
舞台上的光则集中在钢琴演奏者身上。台下的小乐队,并不怎么起眼。
乐队里站出来的这个人,手中拿着小号,疏眉朗目,嘴唇薄薄地抿成一线。身高大约1米85左右,身材不是很壮实,略显单薄,但很匀称。
他嘴中吐出一句“恶毒”的话,眼中却是深深的悲凉。
顾云采呆呆地看着他,脸色煞白,嘴唇哆嗦着,眼泪马上要流下来:“哥哥——”
“别叫我哥!”那人嫌恶地瞥了她一眼。
顾苏忙扶了顾云采,对那人道:“这位先生,你跟云采认识?如果认识的话,咱们下去再说,这里毕竟是高尚场合,不欢迎制造事端者。”
“高尚?”那人冷冷地眼光扫过顾云采和大厅中一众男女。
“有钱就是高尚?别人我不知道,眼前这位豪门少奶奶可称不上一点高尚。”他转向顾云采:“顾云采,你当初和简凌然爱得死去活来,结果人家家是豪门,不同意,逼着自己的儿子出了国。你任性大闹,非要追去机场。我爸妈一直把你当亲女儿疼爱,拗不过你,开车带你去。你呢,在路上一直哭,父亲心急开快车,结果有辆车从边上转过来没来得及避开。”
男人声音沉痛:“他们死了。你活着。还嫁入了豪门。所以,一直以来,你的目标就是豪门,对不对?所有人都得为了你的豪门让路,对吗?”
顾云采几乎站不住,半挂在顾苏身上。
养父母的事是她一生最痛,初见哥哥,她的惊喜、歉疚,随着哥哥的职责,她又陷入了过去那痛苦的往事。
简凌然走的前一天。
简母约了顾云采见面,说要谈谈她和简凌然的事。
她给简凌然打电话,却打不通。又不敢不见未来的婆婆,壮着胆子去了约定地点。
那时候,她像着了魔一样爱着简凌然,时时刻刻都想跟他腻在一起。对简凌然的家庭,她从来没有问过,简凌然也从不主动对她说。
见了简母,她才知道,简凌然并不是一个普通的大学男生。
她想起了大学生活的点滴细节。
简凌然从来没住过男生宿舍,而是住在一套三室一厅装潢高档的房子里,离学校很近。
她曾奇怪他为什么不住宿舍,他说他亲戚正好有套房子在附近,亲戚又去外地工作了,所以借给他住。
简凌然穿衣服也很普通,商标总是剪掉的。他解释说是家里人怕商标蹭着皮肤不舒服。顾云采想,女生也有这样的,并不稀奇。
后来她才知道,事情好像不那么简单。
与简母的见面,谈话内容很少,也很直接:离开他的儿子,他们两家不般配。
顾云采当时具体回答了些什么,她已经忘记了。她只记得自己那时候深爱着简凌然,一点也不想与他分开。
她疯狂地给他打电话,总是忙音。
一直到第二天。她的手机响了,有人给她传来一张彩色照片:简凌然与一个高挑女孩深深拥吻,在机场,旁若无人。
顾云采只觉得心里痛得要忍受不住,脸上泪水不住地往下流。
她回忆起和简凌然在一起的点点滴滴,但总穿插着那张拥吻的照片。
这是她第一次体会到“般配”这个词的含义。
那个女孩,一身名牌,身材高挑,侧面看面庞也非常美丽。
简凌然曾经开玩笑地提过,他有个青梅竹马,可是上中学之后就分开了,她随着家人调离了他的城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