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令窈躺在小榻上发呆,不知不觉竟睡着了过去。
她睡眠一向很浅,在身体被腾空的瞬间,她立刻就睁开了眼,迷茫抬头,发现是江时祁把她抱着往床榻上去。
“你忙完了?”
谢令窈刚醒,语气还带着困意,与平日的尖利不同,此刻语调有些发软,听得江时祁很是受用。
“如今一切,前世皆已走过一遭,从前许多殚精竭虑谋算出来的事,如今对我来说也都游刃有余,自然也就闲暇许多,算不得忙。”
谢令窈打了个呵欠,感觉身体有些下坠,自然地抬手环住江时祁的脖颈,以免他一个不注意把自已摔了。
这种待遇,她以前可不曾享受过。
江时祁步伐一顿,那人抱得更紧了些。
“怎么困成这样?”
“我向来有午睡的习惯,此刻正到时辰。
江时祁那人放在床上,扯过被子将人裹好。
“那你接着睡,我不扰你。”
谢令窈翻了个身,轻轻嗯了一声。
可好一会儿仍未听见离开的脚步声,谢令窈不禁又疑惑地支起了身子。
“你还有事?”
江时祁薄唇微抿,凝视她无辜的眼眸。
“我也有些困了。”
谢令窈指了指方才自已躺过的小榻,意味明确。
自去那边睡去!
前两夜体谅躺椅窄小,谢令窈允他暂且卧睡在床榻上,今早小榻已经送进了屋,他自然要去他应该去的地方。
江时祁目光划过小榻,却权当不曾看见,自顾脱去外袍,躺在了谢令窈身侧。
冰冷的小榻哪里比得上香气四溢,娇妻在卧的床榻?
谢令窈:“……”
罢了,再折腾她就快要清醒了,容他再赖一次,今晚无论如何也要把人赶下去!
见谢令窈合眼没了动静,江时祁才侧身面对着她。
他早已习惯了夙兴夜寐的忙碌生活,从不曾午睡过。
今日外头暖阳正盛,谢令窈心思巧,在每个窗户上都让人挂了层层叠叠的纱幔,遮挡了许多刺眼的日光。
此刻屋内有些昏暗,外头安静得只有一两声鸟鸣和微风轻轻拂过窗棂的细微声响。谢令窈恬静地躺在他身侧睡着,江时祁四肢百骸中突然就涌出一阵暖意来。
这一刻,他无比满足。
小心牵过谢令窈的手握在手心,江时祁尝试着同她一同入睡。
江时祁缓缓闭上眼睛,在这宁静而温馨的氛围中,就连一向以勤勉著称、自学会认字以来就几乎未曾在白日里休憩过的江大人,此刻也渐渐地放松下来,身体逐渐变得沉重,意识开始模糊起来。
谢令窈没睡一会儿自已醒了,她侧头发现江时祁竟真的也跟着她睡了,心下惊讶不已。
没想到,江时祁竟也有偷懒的那一日。
谢令窈抬手,忍不住拿指尖描绘着男人无双的俊颜。
如今她与江时祁误会消散,按理说也该重归于好,可问题在于,他们二人何时好过?
哪怕沈宛初进府之前,两人也不曾彼此敞开过心扉,坦诚相待过。
江时祁为人冷淡,本就算不得温润柔和的绝色面容下的心肠是如何冷硬狠决,谢令窈可是都一一领教过的。
上天怜悯,愿意给她一次重新选择的机会,她不知道她是应该狠下心肠另寻他路,还是顺势而为,再次踏入原先的老路里。
谢令窈仔细回想着两人的疏离,审视着他们之间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