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程程的父母虽说在思想观念方面相对而言较为开明,然而他们终究还是难以完全抵挡住来自街里街坊、熟人亲戚们,对于姜程程离异带娃的纷纷议论和各种异样眼光。
那些闲言碎语就如同潮水一般,一波接着一波地向他们涌来,让他们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与困扰。
他们甚至觉得,离开男人的姜程程,难以养活自已,更难以养活可乐。
姜程程有些生气,生气母亲的擅作主张。
“妈,你怎么这样啊,反正我不去,我下班还要去看房子呢,现在买房子才是我的头等大事。”
“那就中午,总之必须见,见完这次我就不逼着你去了,你赵阿姨之前帮过我们家那么多忙,我实在是不好意思开口,行不行?”
姜程程实在是不想和她再唠叨下去,终于妥协。
“那就只能这一次啊,下不为例,见完这次我就再也不相亲了。”
挂了电话,姜程程长长呼出一口气,想着不就是见个面嘛,大不了吃完就走,还不耽误她约中介看房子。
结果一抬头,刚好碰见邵启纶朝她迎面走来。
……
自从那夜姜程程从邵启纶家中仓促逃离后,两人之间就仿佛竖起了一道无形的高墙,彼此心照不宣地开始躲避着对方。
也不说是毫无互动交流,而是两个人好像默契地回到了最初相识时,表面上客客气气的上下级关系。
在公司相遇,微微点头示意,然后迅速擦肩而过,连眼神的交汇都显得那么短暂而匆忙,生怕多停留一秒钟便会被对方看穿内心深处的秘密与尴尬。
偶尔在工作中有需要沟通协调的事项,也是通过邮件或信息来解决,言语间尽是公事公办的冷漠态度,全然不见曾经的熟稔。
邵启纶确实心有顾虑,但更多的是,他在寻找一个更好的机会,好让姜程程慢慢接受他的存在,放下对他的戒备心。
尤其经历上次那个事儿之后,更是感觉不能操之过急,否则这只小白兔一受惊就会立刻跑得远远的,让他抓也抓不到。
邵启纶一边面带微笑和旁边的赵部长说着话,一边步伐稳健地朝着她直直走过来。
姜程程下意识地想要避开与他正面相对。
她连忙往旁边挪动了下脚步,刻意躲在一旁,侧身站好,尽量让自已不那么显眼。
眼前的人缓缓走近,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着自已的表情,试图表现得若无其事。
然而,那僵硬的笑容还是透露出了一丝不自然。
她硬着头皮打了声招呼,“邵总好,赵部长好。”
说完这句话后,她像是完成了一项艰巨的任务一般,如释重负地松了口气。
紧接着,迈着小碎步匆匆地跑回工位。
邵启纶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甚至到她跑走,都没有移开。
一旁的赵部长,可是个眼尖心滑之人,他敏锐地察觉到邵启纶的目光和心思全都聚焦在了姜程程身上,甚至就连原本正在热烈讨论着的话题,也因为邵启纶的心不在焉而戛然而止。
赵部长见状,赶忙见缝插针般地添上几句话。
“如今这个时代呀,女人们一旦到了一定的年龄,就会被家中长辈们逼着去参加各种相亲,真是让人难以招架,那些七大姑八大姨们总是热心过头,仿佛不把她们嫁出去就誓不罢休似的,有时候想想,女人也挺不容易的,自已的人生大事却不能完全由自已做主……”
上次在庆功宴上,邵启纶帮她挡酒的事,迅速传遍了整个百利,甚至都传到了周继燊的耳朵里,一时间,关于他俩之间关系的各种揣测甚嚣尘上,几乎占据了所有员工闲暇时光的谈资。
在所有人都在猜测他们的关系时,不知是哪位当时与姜程程同桌、口风不严的大嘴巴将她离异且带着孩子这个消息给捅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