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3出神入化的演技
菊苑,属于容楚的痕迹早已消失得干干净净,如今这儿的一草一木,一桌一椅,全都打上了宋婉心的印记,每一件摆设,每一样东西,都带着鲜明的宋氏特色,仿佛这儿原本就属于她一样。
桑妤极力忽视心里那抹不舒服的感觉,让佣人全都退下。当花厅里只剩下她和宋婉心两个人时,她深吸一口气,直视着她,正切入题:“说吧,你到底想要什么?”
宋婉心原本还以为她会来点开场白的,没想到她这么直接。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了她已经摁捺不住了不是吗?她心里笑得得意,脸上却无辜的表情:“我不明白你在说什么。”
桑妤冷笑一声,“别装了,这儿又没有外人,何必再戴着面具装大白兔,不嫌累得慌吗?”
宋婉心也收起了脸上的笑,“我想要什么,你难道不知道吗?”
桑妤点头,“看样子,你已经不甘于屈居姨太太的位置了。”
宋婉心冷笑,“谁也不是生来就是姨太太的命。更何况,阿臻本来就是我的。你鸠占鹊巢了这么久,也该挪位了吧?”
桑妤气得笑了,“宋婉心,我还真是低估了你的厚脸皮。你怎么就能理直气壮的说出这么不要脸的话呢?我不管你跟阿臻以前发生过什么,但那毕竟已经过去了,你如今的身份好歹还是容臻的小妈,容天慕的遗孀吧?后者尸骨未寒,你就开始打上他儿子的主意了?你的羞耻心呢?你的教养呢?你的是非观呢?都被狗吃了?”说着又自言自语的道:“哦对,你从小就是在国外长大的,私生活开放,作风豪放,这些优良的中国传统你身上自然是没有的,我又怎么能奢望你能知廉耻呢!”
宋婉心脸上青一阵红一阵,“桑妤,我知道你嘴皮子功夫厉害,我不跟你打。如果你今天来是想激怒我,或者羞辱我的,那么我告诉你,我根本不在乎。你尽管奚落好了。”
对于滚刀肉,尤其是油盐不进脸皮比城墙还厚的滚刀肉,桑妤还真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她咬牙切齿的道:“你这么做,置阿臻于何地?置容家的颜面于何地?”
宋婉心耸肩,“比起我想要的,这些又算得了什么?”
“你……”桑妤深吸一口气,她快要忍不下去了,“宋婉心,人不能太自私。”
“自私?”宋婉心嗤笑一声,“爱情从来都是自私的。”
她凑近桑妤,嘲讽的看着她一脸的苍白,微微眯起了眼睛,“更何况,你有什么资格在这儿讽刺我教训我?我和阿臻当初有多恩爱,你知道吗?我为他吃过的苦受过的罪,你又知道多少?更别提我还冒着生命危险给他生了一个孩子。单就这点,我就比你有资格呆在阿臻身边。你什么都不知道,还敢在这儿大放厥词。桑妤,真正拎不清搞不清楚状况的人是你。我如今还能跟你和颜悦色的说话,不过是看在同为女人的份上,不想让你太难堪,否则你以为依阿臻如今对你的态度,你还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跟我摆谱?摆着一副当家主母的样子来训人?”
这些话,一字一句的,像针一样扎进了桑妤的胸口里,扎得她生疼生疼。是啊,她如今还有什么资格来这里指责人家呢?尽管她顶着一个容太太的头衔,可早已没有了实际意义。相比起对方的理直气壮堂而皇之的被接近容宅,她真的没有了资本再说什么了,因为取决于这场情敌之争的关键人物,容臻的态度已经做了最好的说明。所以,成也萧何败萧何,她终究还是输得一塌糊涂。
一股寒气从脚底扑了上来,一点一点的侵蚀了她的五脏六腑,她只觉得手脚一阵冰凉,脸色也变得雪白无比。
宋婉心得意的看着她的反应,扬眉一笑,“桑妤,我劝你还是识趣一点,尽快让出这个当家主母的位置,否则,别怪我到时不给你面子。容臻没有跟你提,不过是顾全你和你母亲的颜面,毕竟你也曾当过他的棋子,他对你有愧。可怜悯同情并不代表爱情,即便是他曾经有过想跟你白头到老的念头,那也不过是在没有更好选择的情况下衍生的念头罢了。如今我回来了,他知道我还为他生了一个孩子,你觉得,他还能继续跟你将就下去吗?他可是个念旧情的人,我为他受了这么多年的苦,他还会继续让我受委屈吗?更何况,容易可是他的孩子,是容家的长子嫡孙,你觉得,他真的忍心让他以私生子的身份存在吗?这些日子,他对我们母子的好,你可都看在眼里,你觉得,你还有机会跟我争吗?”
仿佛一记重锤敲中桑妤的心口,她踉跄后退,忍不住嘴唇哆嗦了一下。宋婉心的这些话,一针见血,字字句句戳在她的心口上,让她想逃避都难。
她努力的控制自己的情绪,努力的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狼狈,努力的仰起头,艰难的道:“这些也都是你的妄念和猜测,阿臻可从来没有提过要跟我离婚。况且,他跟我说过,他对你早已经没有了感觉,就算是知道你为他生了个孩子又怎样,他对你们好,不过是在弥补而已……”
“是吗?”宋婉心吃吃的笑,她忽然凑近桑妤,狡黠一笑,扯开自己的衣领给她看,“如果他真的对我没有了感觉,那么这是什么?”
桑妤愣愣的看着她luo露的锁骨,那儿,有一枚明显的吻痕。那样的青紫,她再熟悉不过。她一时觉得脑海里一片空白,血液瞬间就凝固了,定定的站在那儿,半响也说不出话来。
宋婉心得意的掩好衣领,故意叹了口气,道:“阿臻在床上还是跟五年前一样,生猛无比,什么姿势都想尝试。昨天晚上我都说了很累了,可他还是像饿了许久的狼一样,怎么吃也不够,真是的,累得我今天本来不想起床的,但是没办法,容易要上学,这孩子又只听我的话,所以我只能硬撑着起床了。”
桑妤哆嗦着,指甲深深的掐进了肉里,可她却一点也感觉不到疼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