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向兰君垣,直接问道:“兰公子有话不妨直说,您请小姐来,是不是有什么事要找我家老爷?”
终于忍不住要问了,兰君垣心道跟这样的人家打交道,你说没目的人家是不会相信的。
可他的目的是希望陈博彦退婚,也不能直说,兰君垣思虑一下道:“正如夫人所想,其实小侄是有个事儿要请教一下陈大人。”
果真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陈夫人笑容转为客套:“不知是何事?”试探问道。
说大了不行,小了他们会更不安。
兰君垣道:“其实我是替韩大人问的,前几日早朝,礼部有人给皇上上折子,建议充纳后宫,这事不知陈大人意下如何?”
林孝玨默默端起茶,心道这个兰君垣可真能扯啊,直接逼得韩大人跟他上一条船了。
再说陈夫人,朝中大事,她哪知道轻重,咳嗽一声,示意给丈夫做决定。
陈大人一直听得清楚,读过圣贤书的人都讲孝道,多少会看点医书,为的是好好侍奉家中父母,他读过伤寒论,没读过黄帝内经,但听这小姐讲医理很有一套,起码比京中一些大夫高明,那些个大夫啊,根本不会告诉你什么原因病的,直接给你一个方子,试一试,不好用再换另一个,反正治好了是他们的功劳,治不好你也指不出毛病,因为方剂里写着呢,这个症就是这么治的,好的坏的都不明不白,坑人。
这小姐暂时听倒是很实惠。
其实他已经十分心动。
再分析一下兰君垣所求的事。
怎么说呢?这件事可大可小。
对于韩大人,他根本是无心暴露了一张画,就有礼部的人给皇上上折子,这件事根本就是礼部有人要试探皇上的心思,拿韩大人当出头鸟。摆了韩大人一刀,若不是皇上心情好,搁在平时,打个几挺棍也是要的。
所以韩大人才会由此一问,其实他最想问的是谁在背后捅他。
若问这件事的主谋,不用说的太清楚,一想就知道。四皇子都弱冠之年了。皇上还没立太子,现在太子之位呼声最高的就是四皇子,广纳后宫。立后,立太子,一步一步来。所以最想知道皇上心思的是四皇子一党,定国公府啊。
大家心里都明白的事。韩大人也不会不明白,那他为何还要兰君垣来问?
朝中无论是何事。都分为两党,一党定国公,一党陈国公,兰君垣乃定国公的外甥。却因为一些私事与定国公队里,他跟风少羽极好,可以化作陈公党。
礼部尚书的儿子与风少羽交好。但他本人不参与党争,这次被定国公摆了一道。会不会立场动摇了?
他动摇了所以想问他的立场?
陈大人越考虑越被兰君垣的问题问糊涂了。
陈夫人还等着回答呢,一个劲的咳嗽。
陈大人听出夫人咳嗽背后的无奈,博彦是他们的嫡长子,一身才华,冠绝京城,若是这小姐真有本事医好他,却因为他顾忌朝中的事情给耽误了,那太不值得了。
陈大人慢慢做出决定,立太子这件事以后会更多的被提及,他乃内阁之首,早晚要表态的。
今日兰君垣只是来透话,与他打打太极也无妨,还是医治儿子要紧。
陈大人稍一思索就知道哪轻哪重。
他立即从后面屋子的小门绕出去。
陈夫人听到后面传来老鼠一般的声音,就知道丈夫的决定了,她止住咳嗽与兰君垣周旋:“这朝中之事,我一个妇道人家不懂,这事还得老爷回来之后才能告诉公子。”
兰君垣提唇浅笑,直说无妨:“还是陈世兄的身体要紧。”
一提儿子,陈夫人多想立即,马上带他们去给儿子瞧病啊,可还是没自作主张。好在这时候陈大人从正门进来了。
“哎呀君垣世侄,我一回来就听下人说你来了,赶紧过来看看,你小子这些年也不来看叔叔,当年我跟你爹好着呢。”
他一进来直奔向兰君垣,虽然热情过头了,但陈夫人总算放心了,老爷还是以儿子为重的。
她站起来假装迎接自家丈夫:“老爷。”微微施礼。
兰君垣和林孝珏也站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