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和也是惊慌失措没了主意,才想到大人出事之前最后的书信的寄给沈烟容的,这才会不管不顾的跑来讨个主意,他知道沈烟容的身份,也知道沈烟容与大人育有一女。
就算两人还未成亲,但以目前大人的态度来看,早晚也是他们的家的夫人,若是大人真的出了事,那这个孩子就成了大人在世上唯一的血脉了。
“沈姑娘,若是方便可否将大人最后的书信借小的一观,家中尚有大人的几位卿客,此刻都是焦急如焚,想要从中发现大人出事的一二线索。”
沈烟容脑中一片空白,但听到信突然就想到了什么,如果林清朔真的遇伏那一定是余虎臣下的手,马上就把这些事给串联了起来。
难怪他们千方百计的要花气力骗林清朔去陕西,原来是为了这个,余虎臣不过是个棋子,真正幕后操纵一切的人是赵驿凯。
全身冰凉脚下一个踉跄,她已经在信中提醒林清朔了,可为什么会是这么一个结果,如果当初她不穿越而来,不改变这一切,林清朔就不会与赵驿凯为敌,也不会惹来杀身之祸。
越是想就越是觉得喘不过气来,按照原书的剧情他和赵驿凯应该是交心的君臣,所以他是为了自己才会做出这些种种事情来吗?
空洞的大眼睛里泪水不受控制的涌现,她为何不更直白的在回信中提醒他,为何在他向自己表露爱意的时候,多番的拒绝,为何明明心里喜欢他,却还要装出拒人千里的样子来。
心如刀绞莫过于此。
阿和看着沈烟容的样子,眼睛也有些发红了,“沈姑娘,此刻不是伤神的时候,大人一日下落不明,就还有一线生机,姑娘还是保重自己最为重要。”
沈烟容木然的点头,脸上的泪水被风吹干,转身回屋把小心放在匣子里的信全交给了阿和。
心里已经打定了主意,若是林清朔真的回不来了,她便给安安换了林姓,此生便是永堕无间地狱,也要拉着赵驿凯鱼死网破。
林清朔是当朝首辅,谋害命官的罪名足够让赵驿凯坐不住太子之位,“阿和,这个林清朔当初交于我的玉佩,你带着它进宫一趟,把消息告诉淑妃,她自然会知道怎么做。”
这世上还关心林清朔的人,除了她还有赵文帝,她不能奈何的了赵驿凯,可赵文帝可以,没了赵驿凯还有赵秉辰可以做太子。
以前她就有想过,若是赵秉辰活下来,赵驿凯一定视他为眼中钉,他和淑妃该如何求自保,现在她知道了,最好的自保方式,就是主动出击,她会助他改天换日。
阿和带上了信物就出了院子,直奔皇宫。
沈烟容对着镜子擦干了眼泪,没有在安安面前流露半分,只是在午夜梦回望着床幔的时候总感觉有个人,就站在院子的门边,对着屋子长久的伫立。
她突然能明白林清朔那时的心情了,‘似此星辰非昨夜,为谁风露立中宵’。
沈烟容突然有些后悔了,她自认做事无愧于心,此生只后悔两件事,第一件是没能将自己不是真的沈烟容告知方氏,让她病逝时任为自己挂心,第二件便是林清朔。
她应该在重逢的时候就问清楚,他喜欢的到底是谁。
他这人也太坏了,嘴上说着喜欢她和安安,可却让自己身处险境,他喜欢的是三年,可她呢,这以后的漫长岁月里,他就像是一根刺,越发的刻骨铭心。
不知何时安安从怀里拱了拱小身体,摸了摸沈烟容的脸,带着睡意的软糯声音往她的怀里蹭,“娘亲,你怎么哭了呀。”
沈烟容把怀里的安安用力的抱紧,低沉沙哑的声音里带着浓浓的眷恋,“我想你爹爹了。”或许在此刻她才能坦诚的面对自己。
“安安也想爹爹了,但安安很勇敢哦,娘亲不要哭,明天爹爹就回来啦……”说完就坚持不住又香香的进入了梦乡。
是的,你爹爹明日就会回来的。
然而第二日并没有关于林清朔的任何消息,倒是宫内传来了淑妃的回信,赵文帝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大发雷霆,险些又要昏厥。
上回赵文帝中风,也是因为他私下召见了他派出去的密探,得知当年陷害沈家和大皇子的主使是赵驿凯,才会受了刺激气血攻心中了风,如今也不能下床一直在静养。
好在被淑妃给劝住了,若是他再出了事,赵驿凯才是真的没了后顾之忧。如今赵驿凯在朝中已经有了支持他的势力,甚至各处军营地方也都有了他的亲信。
想要废太子就一定得找到赵驿凯的罪证,否则将会朝堂大乱,没准还会逼得他铤而走险,弑父夺位,赵驿凯这样的人什么都能干得出来,他们只能从长计议。
沈烟容明白这个道理,才更要将店经营下去,她的培养自己的人脉和经济来源,为支持赵秉辰做准备。
可现实却是,之前的谣言越演越烈,上门退钱的人越来越多,就算是不退钱每日也没了生意,若是长此以往再多的积蓄也不够这般的消耗。
所以第三日店照常营业了,并且重新开始打广告做活动,可情况却是不容乐观,比当初新店刚开张那会还要冷清。
等到了下午,店中就来了不速之客,是西街招喜阁的钱掌柜,招喜阁是效仿的她们店开的,可是说是竞争关系,她们那的客人多数是来不起碧水养生馆,或是与此处的夫人们不对盘的妾室。
如今是看她们不如意,来落井下石了。
“哟,这不是我们容娘子吗,怎么,今儿个还要容娘子亲自在这坐镇呢?不是听说咱们容娘子轻易不见客的嘛,没想到还有今天呢。”
招喜阁的掌柜是个微微发福的中年女子,之前有来找沈烟容讨过技艺,沈烟容见她做生意心思不纯,便没搭理她,如今才真的是虎落平阳被犬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