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宁大约以为这是一次偶然的重逢,但她不知道他已知道她的行踪许久,甚至亲眼见到了叫做陆修然的送花去她实习的设计院。
燕一谢到底想做什么,他自己也不知道。
可能只是想知道一个答案。
但是方才姜宁将那个答案给了他,他却又感到被愚弄,愤怒无比。
燕一谢闭了闭眼,捏了捏满是燥意的眉心。
他摸出手机,对还把车子停在酒店楼下的司机打电话:“先不要离开,等一个人,把她送回去。”
又拨了酒店的内线电话,让他们调整一下电梯的设置,放姜宁不用刷卡直接下电梯。
司机和酒店经理连忙应了。
燕一谢关了手机,起身,走过去猛地拉开门,打算让姜宁离开。
可开了门后他神情滞住。
猛然探出头去。
走廊空荡荡,哪里看得见人影?
姜宁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了。
莫名的,燕一谢心口那股郁气迅疾地堵了回来,一张俊脸阴云密布。
她就这么一声不吭地离开了?在门外留了不到三分钟?
也是,不过一个旧情人而已,追着他跑还不如另寻新欢。
燕一谢重重关上了门,眉宇间阴翳实在挥散不开。
他快步走过去,把内线电话又拨了过去,沉声问:“跟在我后面上来的姜小姐是什么时候离开的?”
大堂经理愣了一下,道:“她没离开,就是方才下来要了热水袋。”
燕一谢看了眼墙壁上的温度计,这几日京市格外热,室外温度已经三十九,酒店内部开了冷气,但在炎热的夏天,怎么也不至于要热水袋。
他正狐疑地挂了电话,房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是姜宁,姜宁去而复返。
燕一谢心情好像又没那么糟糕了。
……
半分钟后,燕一谢面无表情打开门,低眸看向门外的人,冷着脸问:“你怎么还没走?”
就这么会儿功夫,姜宁白净的额头上挂满晶莹的汗珠,脸颊两边的发丝湿透,脸上有着病态的红晕,嘴唇毫无血色。
即便不伸手触碰她的额头,也能感觉到她的额头有滚烫的热气散发出来。
姜宁抱着包,抬头看他,可怜兮兮地示弱:“我……可能在追你的时候吹了风,现在有点感冒。”
燕一谢:“……”
要不是无意中知道姜宁找前台借了热水袋,他可能真要以为她额头上的不正常热度是她身体里散发出来的。
正常人怎么做得出来大夏天的把热水袋捂头上装病的事?!
但姜宁从小就不是正常人。
燕一谢抱臂看她,毫不留情:“别碰瓷,你感冒关我什么事?”
姜宁见他根本不关心自己是否感冒,难免失落,尝试套近乎拉近距离:“对了,奶黄包和周管家怎么样了?”
燕一谢面如冰霜:“关你什么事?”
姜宁套近乎失败,只得把话题绕回到感冒发烧上,不然再过会儿她怕自己额头的温度都被空调吹没了,被看出来,就该在燕一谢面前社会性死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