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后来我一个人住院,反反复复回忆那几天她说的话,我忽然觉得,她应该是知道自己的病情了。虽然不知道她是怎么知道的。但是,我很肯定,她是知道了什么。只是在逞强。如果她知道自己有这样的病,在最绝望的时候,她就会彻底封杀自己。一如当初,被我封杀的艾琳娜,几年都没有再出现过!”
谭少慕的手腕抬了抬,铁青沉闷的脸色,阴森地盯着萧一情一说,“何幼霖是不会放弃我的。”
萧一情笑了笑,“谁知道呢?”
“就算她真绝望,软弱到要封杀自己,没有我的允许,她休想靠着这个病来躲避我!上天入地,我都会治好她,轻口听她说一句,她不爱我了。否则,休想我会放手!”
萧一情点点头,起身道,“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谭少慕,现在给你时间,带晋晋和她去美国吧。把病治好了,我祝你们白头偕老。若是我的成全,并不能让何幼霖再次苏醒,而艾琳娜依旧选择的是我。抱歉。以后她的人生,就由我接手了!”
………………
半个月后。
碧空之上,一架气势恢宏的飞机翱翔而来。最后,沿着旧金山机场的轨道,缓缓飞行而停。飞机盘旋的旋风将灰尘扬起,漫天都是。
此时,美国也已进入寒冬,临近年关。
航站楼门前,一辆车缓缓停靠下来,谭少慕一家四口刚下飞机,就有专人接机。
谭少慕走在最前面,周身都闪耀着耀眼到刺目的光芒。那黝黑深邃的眼,高鼻,削唇,一身黑色的西装散发出能将整个机场喧嚣都压下的强大气场……
张霄晋兄妹一左一右的被他牵着走,却与身后的何幼霖始终隔开了一米的距离。
半个月过去了。
何幼霖依旧没有出现。而艾琳娜这样的存在,即使张霄晋兄妹理解不了,却懂得妈妈的情况不对劲,似乎不喜欢他们了。不想叫妈妈厌烦,只能克制自己投入妈妈的怀抱,转而黏着爸爸。
艾琳娜低着头,走在后头,长长的刘海妖娆地垂在耳边,纤长的睫毛簌簌缠颤着,小脸上满是兴奋。阔别已久的旧金山,她终于回来了!
然而,刚下飞机没多久,他们如履薄冰的关系终于爆发了第一个争吵的矛盾点。
面对谭少慕安排好的酒店,艾琳娜坚决不肯入驻。
“我要回家。”她抓着自己的行李箱,不肯再走一步。
“这里是旧金山,哪里来的家?”谭少慕皱眉,上前一步,拉着她的手,耐下心劝说。
“有。XXX街381号就是。”艾琳娜说着,就要转身打车去。
“那是萧一情的屋子。主人不在,你过去打扰,合适吗?”谭少慕蹙眉。
“那又怎么了?我给他看家好了。”艾琳娜想了想,觉得不是什么大问题。
“晋晋过几天就要做手术了。这酒店离医院也近一点。方便照顾。”谭少慕试着沟通。
艾琳娜嘟嘴,看着一脸孺慕看着自己的孩子,心虚不已。
天知道要她一个未婚女人天天说服自己结过婚也就算了,还要接受自己完全没有记忆的子女有多困难!
她现在回到旧金山看病,自己都活不了几天了,难道最后几天的自由时间还要伟大无私到去照顾何幼霖的孩子?
想到这里,她摇了摇头,“我又不是医生。也不是我捐血给他做手术。这几天,你让我好好玩吧。等晋晋的手术做好了。你要联系我去看医生的话,你再来找我。”
张霄晋听见妈妈这么说,眼泪就一直卡在眼眶里,一副要哭不敢哭的表情。
张霄悦却不是第一次看见妈妈对自己冷漠的表情和眼神。她潜意识里就一直害怕被妈妈丢弃也是从前偶然发现过这一类的情况。
饶是她再聪明,也想不到妈妈是因为生病的关系,只当是她性格反复无常。
此刻,她十分的不安,紧紧抓着爸爸的手。
自从知道何幼霖生病,在各种愧疚自责的情感作祟下,谭少慕一直是百般忍让与前就。
但此刻他看儿女如此难过,心里潜藏的不安与愤怒也彻底爆发了。
“何幼霖!谁允许你心情不好就随意闹脾气,躲起来的?你再悲伤,难过,你有本事冲我来!你躲起来算什么意思?你不知道你儿子要做手术吗?”
一声掀翻房顶般的怒吼,从他口中爆发了出来!
她怎么能这样?怎么能因潭江淮的死,就难过到包裹自己,放弃他,放弃他们的孩子!
她……就那么渴望离开他们,过她的新生活?
他的吼声让所有人都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