晕过去之前,何幼霖仿佛听见了呼叫救火的声音,在那熟悉低沉的声音里,
她仿佛看见了谭少慕,看见了那个犹如神明的男人。
在陷入黑暗的前一刻,何幼霖心中再也没有半分害怕。
……
何幼霖醒来时,已经是晚上九点钟。熟悉又刺鼻的消毒水味告诉她,她获救了,且此时她已身在医院。
窗边站着一个身形高大的男人,视线模糊的她依旧一眼认出了他,与众不同的他,张嘴轻声呼喊,“少慕——”。
他一转过身来,手中的烟蒂直接踩灭在脚下,疾步走到她的床沿边上坐下,斜眼看她,一双星目里全是火气,“你出门没带脑子是不是,手机也能丢?那么大的火,你也能睡着?”
睡着?
何幼霖确实感觉自己像是睡了一觉,此刻的精神特别好。
她心虚地起床,却被他冷声呵斥,“给我躺好!”
他虽然凶巴巴的,但何幼霖的心却像是被羽毛撩了一下,乖乖地缩回撑床的手肘,整个身子钻回被窝里,迎上他担忧的目光,嘴唇微动,“是你救了我?”
“不是!”他剑眉一横,否认的干净。但显然是不忿她扯开话题。
“不是就不是。”何幼霖不和他争论,但心底里却是认定了他,没有理由的认定,问道,“你不在酒店里,去哪了?”
“我在去刘成明的路上。”他淡淡解释,“我接到墨阳的电话,知道关唯德是刘成明的儿子,怕他对你不利,就过去了。谁知道,阴差阳错,反而……”
“那你怎么赶得及回来的?”何幼霖有些吃惊。谭少慕的酒店,距离刘家还是很远的。从他接到关唯德的电话算,他就是开飞机都赶不回来。
谭少慕刚要说什么,病房的门被人推开了。
何幼霖扭头看去,是萧一情。
“是刘夫人发现关唯德跑了,怕他又去赌钱,就打电话给我。但以我对他的了解,比起赌钱,他更在意的只会是身在G市的谭少慕。所以,我就打电话给谭少慕了。他在接到关唯德的电话时,人已经往酒店赶了回去。所以,才能及时救了你。”萧一情淡淡解释。
“你早知道少慕是害关馨出医疗事故的那个医生?”何幼霖的目光盯在萧一情的脸上,不允许他丝毫的欺骗。
萧一情点了点头。
“所以,你故意要我接下这个工作,引我来G市?如果关唯德没有擅自行动,你是不是也准备对我下手?”她问得有些急切,甚至伤心。她不想在张泽川之后,又有一个人对她很好,然后背叛她。
“我如果要对你下手,没必要引你来G市。”萧一情淡淡说道,脸上的表情一片寡淡,目光格外平静。
何幼霖心知道他说的有道理,却依旧觉得别扭,不禁问道,“那你为什么不告诉我关唯德和少慕之间的恩怨?”
萧一情拿一种很新鲜的表情看着她,“我以为这种事,你男人和你说过。”
何幼霖被他堵得没话说了。
是啊。自己男人都不告诉她,凭什么要他来说,毕竟,论亲疏,关唯德可是他初恋的弟弟!
她悻悻看了萧一情一眼,转头问谭少慕,“你来的路上,有看见关唯德吗?他现在在哪?被抓了吗?”
“他跑了。不过,也跑不了多久。小小的一个台湾,他躲不了。”
她淡淡应了一声,想起昏迷之前想起的记忆,着急道,“你确定绑架张泽霖的绑匪是两个人吗?我没记错的话,是三个人!三个成年男人!”
谭少慕还没开口,萧一情的瞳孔猛然放大,急切道,“你记起来什么了?那绑匪的脸,你记起来了吗?”
何幼霖茫然地摇了摇头,谭少慕随后问,“你为什么说是三个人?”
何幼霖的思维已然处于一种极度茫然中,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头痛时,想起的那一切,对她来说像是一场电影。而她,是不是电影里的那个女主角张泽霖,她一点把握都没有。
她看着谭少慕,谭少也看着她,他平静地又问了一遍,“你记起了什么?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我记得,那个叫张泽霖的小女孩是被关在屋里的。然后屋子起火。放火的是个男孩,是他蹲下身体,让小女孩踩着他的肩膀爬窗逃跑的。然而他自己爬窗走了。”
“那你怎么肯定是三个人?”
“我看见扑火的人有三个,但是火势太大,我看不清什么模样。头又太痛,我怕自己再想下去,又要昏过去。”
气氛一时间变得很冷,谭少慕坐在床沿上,细细思索着她说的话。
萧一情也从最初的急切回复到往日的平静。
何幼霖起身,瘫靠在床头,怔怔地望着谭少慕。她感觉冥冥之中似乎有什么事情就要发生,而她却毫无准备,不知所措。
“我会尽快联系上我师傅,如果他真的就是当初绑架张泽霖的人,我相信他会比谁都清楚,你和薛彩宁,谁是张泽霖。”谭少慕徐徐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