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铮也不勉强,手指拂过书卷,忽道:“你可知晏家此难,非平靖侯一人之功?”
楚若颜神色一肃,知道他要谈正事了。
“平靖侯派阿蕉盗取城防图,致使大哥城坡只是其中一环,在此之前,晏家已断了半月的粮草。”
“什么?”楚若颜大惊失色。
负责供应函谷关粮草的是户部,那岂不是说此事与户部有关?
晏铮唇边泛起丝嘲讽:“那些官儿很聪明,没有直接断粮,而是以次充好,将糟糠混进米面里,让原本可以坚持一个月的食物,最多只能撑十天……”
楚若颜惊得捂住嘴。
难怪当时敌军那么明显的诱敌之计,晏大将军也只能出城决战。
原来是被断粮所逼……
“除此之外,还有一事,”他说着从袖中取出一把断刀,“怕吗?”
楚若颜摇头,从他手中接过。
刀身看似锋利,可重量差了许多。
她眉目微凝,唰地将断刀砍向石桌——
铛得一声!
断刀再次折断,而石桌分毫未损。
“这就是他们上战场用的兵器。”晏铮神情漠然。
楚若颜瞬间明白了,兵器也有问题!
从粮草,到兵器,再到城防图。
这根本是众人设局,给晏家设了一个必死的套!
中间牵扯的户部、兵部,还有平靖侯,如此之多的官门,如此之众的人数,她简直不敢想象这背后情势!
晏铮说完,便再没开口。
修长的手指屈起,轻叩桌面,足足过了半柱香才道:“楚氏,你是个聪明人,晏家处境如何,我已全盘托出,是去是留,你自已决定。”
楚若颜再怔。
她今日似乎怔得太多了,可心中却升起一股奇异的感觉。
这晏铮,说要将她考虑进去,便把所有真相和盘托出。
没有隐瞒,交付了全部信任,甚至还将选择权交到她手上……
“那你呢?”她轻问出声。
晏铮垂目,唇边的话语风轻云淡:“我姓晏,晏家的血债,自当血来还。”
血债血还?
说得何等轻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