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人静,虫鸣声不绝于耳。
“吱呀”一声,正院的雕花木门终于有了响动。
崔锐冷脸跨出,待他离开后,棠华和秀文急忙推门而入。
屋内满目狼藉,衣裳零落散在四处,一路延伸到床榻边。
秀文小心的撩开帏幔,榻上一个人影蜷缩着不住颤抖,她心里一慌,三步并作两步走上前去,这才看清姑娘的狼狈样。
秀文心上一窒,随之而来的棠华惊呼出声:
“姑娘,太子怎能如此侮辱您,他……”
后面的话被秀文眼神制止,她轻声道:
“你去准备些热水和干净毛巾,我给姑娘先清洗一番。”
棠华听话离开。
秀文深吸口气,缓缓上前,担忧的望着陆小桃。
“姑娘,您受委屈了。”
闻言,陆小桃只是将自己埋进双膝之中,双眸麻木呆滞。
秀文一言不发的给她披上了长袍,而后立在一旁静静守着她。
只要有眼睛的都看的出来太子强迫了姑娘,她自不想在姑娘的伤口上撒盐。
棠华很快回来,手上端着的木盆里盛满了干净的热水,一旁的木盆边上搭了一张素白的锦帕。
秀文无声接过木盆,将其端放到一旁的春凳上,锦帕在水中搅动几番,拧干了多余的水渍,氤氲雾气轻柔的拂过陆小桃的面颊。
她将她面上的污渍擦净,而后对着棠华使了个眼色,棠华眼疾手快走上前来,同秀文一起,将陆小桃搀扶到外间木桶旁。
“姑娘,洗个热水澡会让您身上舒服些。”
陆小桃麻木的踏进木桶中,任着二人动作。
云雾蒸腾中,她眸子无力的撑着,水雾蒙了她的眼,此刻,她竟想到了张束。
张束?
为何偏偏在最委屈的时候想到他呢?
是因为京郊那一月中,他细心照料并对她温柔以待?
可这一切不过是她的自作多情罢了。
不能想了,不能再想他了,她已不能再陷进去了。
陆小桃甩了甩头,紧闭双眸,可头痛如裂,她小手慢慢抚上胸口,喃喃道:
“秀文,我要休息。”
秀文一直留意着陆小桃的动静,闻言,加快了手上的动作,麻利地将她一裹,与棠华搀扶着她躺到榻上。
陆小桃这才松了口气,胸口那抹闷痛渐缓,她眉目舒展开来。
秀文对着棠华使了个眼色,二人乖乖的离开了屋内。
两人面上都带有不同程度的复杂和担忧,并未注意到门外正候着马进。
等二人留意到时,慌忙行礼道:“大人有何吩咐?”
马进瞥了眼紧闭的木门,温声道:
“陆姑娘如今如何了?”
秀文猜测此话与太子的关联,她脑中转了一圈,面上平静道:
“姑娘如今的情况并不太好,有些头痛脑热,胸口闷痛,奴婢还想着是不是需得给姑娘找个大夫瞧瞧。”
马进当即便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