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不走,我走!”这屋子他带着就觉得压抑。
这人以前脾气好的没话说,可现在她多说一句他就要发火了。
梁羽火大,捂着肚子,装作面色痛苦,“好,你走,我回头就把孩子打掉,反正肚子痛它爹也不闻不问。”
“小羽,你怎么样?”杨宗庆一下就紧张了,蹲下身,却见她神色如常,“你不是要走吗?走啊!”
“小羽,你别闹成不成?”杨宗庆被她吓出一身冷汗,“我去办公室拿个文件。”
接连几天,磅礴的大雨仍是没有要停的意思,陈氏夫妇吃了晚饭,难得有独处一室的安宁,楚俏却站在窗前,愁眉不展。
陈继饶退了烧,人也清爽了不少,只是手臂上的伤还隐隐作痛,“俏俏,多住几天吧?那么大的雨,客车也没法进城了,雨天山里怕是有滑坡,我不放心你。”
还没等楚俏应他,屋里的灯忽然就熄了,她吓得叫出声。“别怕--”也不知他怎么移过来的,楚俏只觉身子被他罩住,灼热的体温一下传到她冰凉的手心,她镇定了许多,“可能是保险丝坏了,你等着,我去拿手电,一会儿就修好
了。”可没等他去拿螺丝刀,门“砰砰砰……”就响了,门没锁死,有个小战士急慌慌地跑进来,是张放,手电没拿稳,照在她脸上,分外刺眼,“陈营长,大事不好,后山的水库
塌方了。”
塌方?楚俏一下就愣了,她记得前一世,离婚之后的他就是因为一次任务而意外牺牲,具体是什么任务,那时她沉浸在剧痛中也没心思过问,而这一世,许多事情都提前了,极
有可能就是水库塌方的事。
陈继饶脸色倒没多大变化,拿过他的手电,就进卧房,再出来就塞给楚俏一把手电,大掌托着她的下巴,拇指在她脸颊上摩挲着,“俏俏,你在家待着,我去看看。”
楚俏如梦初醒,心里忽然忧痛如刀绞,一把拦住他,摇着头道,“不行,你别去,你的伤还没好。”
“小伤而已。”陈继饶摁住她的手,“别哭了,许队去了市部,没人主持大局,我必须去!”
“可……副队和指导员还在,轮不上你主持大局……你别走了,天这么黑,我怕……”怕他出意外!陈继饶还没见她哭得那么伤心,可这节骨眼上,他没法不去,“俏俏,别闹了,你听话一点。水库下游是居民的集聚地,水库塌方,极有可能把下游全湮没,到时后果不堪
设想。就算轮不上我指挥,可我也不能袖手旁观。”
“可是……”那样的话,他会死!
楚俏痛不吱声,她什么也听不见什么也不想管,只想他好好地活着,干脆一把抱住他的腰身,“不行,我就是不让你走!你不许走!”她竟也有耍赖的时候,陈继饶见一旁的小战士不好意思地退了出去,哭笑不得,“俏俏,你听我说,”他循循拉开她的手,“你不让我走,那得拿得出一个能说服我的理由来
。为什么不想让我走,嗯?”
“就是你手臂还有伤,许队批准你养病……”她恢复了一些神智,手抓着手,无措道。“军人,一旦有命令,别说是手臂受伤,就是手废了也得上!俏俏,那是借口不是理由!”他双手摁住她的肩头,深眸里有她看不真切的真情,“为什么不想让我走?我想听
你的真心话。”
这才是他的天地。
他是军人,以服从命令为天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