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的有人唤住她:“天帝有旨,请你跟本神官走一趟。”
顾遥知看看唤住她的神官,长眉入鬓,眼睛里是果断的冷光,戴着高冠帽,身上是玄色袍子,面前绣着黑白分明的‘刑属’两字。
刑属,九重天执掌律法的部门,只听令于天帝,工作范围除了审订各种律法外,还包括查案,定罪,处决。
该神官身后跟着一队面无表情又杀气凛凛的护卫,一个二个的手就握在腰间的佩剑上,若有反抗,格杀勿论!这是刑属奉旨查案的专有特权。
锦秀见了就吓得发抖,又挡到她面前说:“您是刑属天惩司的戚枢上神吧,遥知犯了什么大错?需要劳烦您亲自来带她走。”
刑属分为天惩、天戒、天威三司,天惩司负责涉及到九重天皇族的大案子,顾遥知有一回跟如意无意间聊起过,细细打听了些。
看来事情不小,要不也不会惊动刑属的天惩司。
可是干嘛要带她走?
这几天她啥也没做,也没离开过清凉殿,就这会和锦秀出来散散步。
戚枢上神一个拂袖的动作就把锦秀拂到一边,然后抬手一挥:“带走。”
护卫朝顾遥知走去,锦秀急得大喊:“遥知是君上的贴身婢女,上神要带走她问过君上了吗?”
听,几声刺耳的金属摩擦声,四名护卫拔剑架到锦秀的脖子上。
“我跟你们走!”顾遥知赶紧说,不能让护卫伤了锦秀,锦秀害怕又着急,又只能看顾遥知被带走。
那次因为劈死菲儿,梵生把她关在华桐宫的仙牢,这一次,她被关进了九重天的天牢,只有刑属三院上神才能打开的虚境里。
头顶黑乎乎的什么也看不见,脚下是流淌着岩浆的深渊,岩浆炽热粘稠,散发着灼人的热气。 她在漂浮在深渊上空的铁笼子里,笼子很小,站着撑不起腰,坐下打不直腿,只能蜷缩着一动不敢动,铁笼子没有任何东西固定,她怕一动就和铁笼子一起掉下去,
淹没在岩浆里化成灰。
也不知道被关了好久,为什么事关在这里,梵生知道吗?又有没有谁能给她送口吃的。
她把乾坤袋洗了,挂在屋檐下晾晒,出来走动的时候并没有带在身上。
肚子越来越饿,不过不觉得冷,岩浆看着就暖和,但别一不小心掉了下去,她还没有拜师,如意也还没有回来。
深渊的上空漂浮着好多铁笼子,那是?大约离她20米远的左上方,铁笼子里关着一年轻男子。
要不要打个招呼,认识认识?
顾遥知刚想试着冲那男子挥挥手,一束明亮的白光像是从很远的地方射来,笔直停在她的铁笼子前。
白光很刺眼,她拿手遮着些,在指缝的视线里,梵生踩着白光向她走来,白光在梵生的身前被他的身影染红,又在他身后恢复原色。
梵生越走越近,脚步声回响在空旷的虚境里,像隔了一个世纪走进她的世界,只为她一人而来。
“君上……”
顾遥知不想哭的,可又管不住眼泪往下掉。
“擦掉吧,眼泪是九重天上最没有用的东西。”梵生说,不喜欢看见她哭,那天他出关,她就是这样流着泪看着他,明明是喜悦的,却又哭得那么悲伤。
她擦着眼泪问:“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娉然中了妄生草的毒,本君去看过了,医官的判断没有错,娉然在两天前吃了沾有妄生草的东西,而那天你正好和娉然在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