入目所有一片凋零,盼星星盼月亮,好不容易就快盼到了,可又如功亏一篑般。
“遥知,你该飞升上神了。”
“哪门子上神?飞升之劫都还没有历。”
“怎么?不觉得这些破事就是你的飞升之劫吗?” 这个问题把顾遥知问住了,半天没能反应过来,目光空洞涣散看着凋零的远方:“师傅有没有喝一口就能醉一千年的酒?我不想飞升上神,梵生说他会在我飞升上神前
回来,我现在飞升他就食言了。” “食言就食言,他若晓得也会让你拿出他的血,老凤凰是什么性子你还不了解吗?你没走进凌霄大殿前,我便想到这破事会以这样的方式解决,在大义面前不止你和老
凤凰,我都会选择舍弃自身,不忍心带着部下们去厮杀,也不忍心动用老凤凰的血,为师脑子里就只剩自己一个人去死的想法。”
“照这么说,师兄下旨出兵舍弃的又是什么?”
“人心。”
“人心?” “去取学舌花后,你有老凤凰的血已经不是秘密,解决这件事的最好办法着实又是用老凤凰的血固化封印,所以说,你师兄不愿你这位师妹‘忍痛割爱’,从而下旨出兵
,舍弃的便是人心。”
连灼拿出一壶酒给小徒弟,接着说:“这就是喝一口就能醉一千年的酒,你随口一问,没想过为师真的有吧,给你了,想一醉千年就喝,为师不拦你。”
顾遥知看看酒壶,没啥特别,拔了塞子一闻,酒味比以往喝过的都要浓烈,多闻几下就有晕晕沉沉想睡的感觉。
她把塞子塞好,说:“若是一壶不够还能管师傅要吗?”
“嗯,可以。”
“谢谢师傅。”
“为师待你这么好,你就不能听为师的话,先飞升上神再一醉千年。”
“好吧,可是师傅,确定拿出梵生的凤凰血就是我飞升要历的飞升之劫?”
“一定是的。”
“为什么?”
“那为师问你,没有一醉千年的酒你会怎样?”
“找别的酒烂醉度日。”
“你又为什么要烂醉?”
“因为这么多年盼来盼去,又一朝破灭,想死的心都有了。” “这就对了,‘劫’不都是叫人生不如死吗?或者你觉得这回的飞升之劫太简单,也没有愿梦之噬凶险,就不像是在历劫,如此来说,你能承受又何必烂醉,还没喝就管
我再要一醉千年的酒?” 顾遥知听得揪紧了胸口的衣衫,心头不似有刀子在割,也不像有针在扎,而是从心尖上往全身蔓延的破裂感,从里到外,无孔不入,既疼痛又绝望,既灰心又不甘心
,若非她还有那么一点理智,她会像输红了眼的赌徒,拿枪指着太阳穴跟苍天再赌一局,不信盼了一年又一年到头来居然是一场空。
“‘劫’叫人生不如死,‘劫’又到底是什么?遥知,悟到了吗?”连灼问她说,看着她的眼睛,不让那双眼睛再空洞涣散下去。
顾遥知没有答案,抱着一醉千年的酒摇了摇头。
“‘劫’是割舍。”
割舍……
她一愣,反复咀嚼才明白其中精意,师傅之前的说过的一番话也足以诠释。
“一口酒一千年,你把这壶喝光,少说也要睡一万年,如果这样你觉得好受些,一万年后咱们师徒再叙。”
留下酒,连灼起身走了。 顾遥知抱着酒坐了一整夜,在清晨的阳光里把酒一口气喝光,而又在醉倒之前,沐浴在阳光里静心凝神,挪空脑子里的所有,只汇聚仙气萦绕全身,迎接另一个崭新
的自己。
【宿主。】
【如意来也。】
【哇塞!遥知上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