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上了年纪的老巡警在大声呵斥了中村直树几句后,很关切地询问白石凛和幸子有没有被打,是否需要去医院验伤。
“那倒不用了,只要请中村先生把他儿子压坏的东西赔偿了就好。”
白石凛也不想把事情闹得太僵,按照自己买东西时的价格,报了一个五千円的数字。
中村直树辩解不过,当着两个巡警的面,只好骂骂咧咧地认命掏钱。
等中村一行离开后,老巡警凑近到白石凛旁边,低声说道:
“小姑娘,以后在外面遇到这几个家伙,还是别太计较,能躲就躲着点走吧。”
“嗯?”
白石凛面露不解。
老巡警见状,又耐心地多解释了几句:“你可能不知道,中村直树以前是黑帮成员,年轻的时候曾经因为砍人进过好几次局子,而且经常酗酒闹事,在南千住这一带是有名的街头恶霸。他妻子其实就是被他逼得自杀的。”
“还有这回事?”
白石凛微微挑眉。
她原本还以为,中村一家是在别处犯了事以后搬过来的外来户,但听老巡警的意思,却并非如此。
“可不是吗。”
老巡警似乎回想起了什么:“我也在南千住一带住了几十年了,以前还见到过那家伙的妻子,是个性格很柔善的女人,但自从嫁给中村直树以后,就几乎没怎么过过好日子,每天出门的时候身上都有伤。
当初南千住交番还曾经接到过几次邻居以及家属拨打的报警电话,尝试着介入调解过几次,但都没什么效果。因为那个女人已经被打出了心理阴影,甚至连离开中村直树身边都不敢。
最后有一次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那个女人一时想不开选择上吊,送到医院没多久就抢救无效死亡了。”
“那,他没有被关进监狱吗?”
“按理说这件事情应该和中村直树有关,但是那家伙咬定了事发时自己不在场,而且还找到了他的邻居来作证,所以后来只能归结于自杀,就不了了之了。”
说到最后一句,老巡警有点唏嘘。
毕竟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人命,结果死得就像一片树叶一样,落在地上连声响都听不到。不过这种事情也不是个例,老巡警在几十年的巡查生涯中见的多了,刚开始见到时还有点义愤填膺,后来也就看淡了。除了唏嘘几句,也做不了什么。
“对了大叔,还有一件事情我想问问您……”
难得遇到一个知道中村家情况的,白石凛赶在老巡警转身要走之前,又连忙开口问道:“我和我妹妹最近这段时间,经常看到那个叫中村的孩子在这一带的巷子里虐杀野猫,您知道这回事吗?”
“猫?”
老巡警想了想,语气显得不太确定:“好像有听人说过吧……其实中村那孩子也挺可怜的,摊上这么一个父亲,从小就在打骂中度过,唯一一个对他好点的母亲也因为父亲的原因自杀,所以做出一点过激的举动并不奇怪……”
在警方看来,虐猫的性质显然远不如斗殴杀人严重,如果不牵扯到人员伤亡,一般情况下也懒得多管。这种活儿应该是动物保护协会的。
“那中村以前没有犯过什么事情吗,比如蓄意动过刀子,伤了人什么的?”
白石凛又问了一句。
这个问题其实已经很刻意了。
但考虑到白石凛和幸子的年龄都不大,老巡警也没有想太多,只当她是担心会受到报复:“那倒没有,这孩子也就是在街头胡闹,有时候会伙同几个他那几个跟班欺负其他孩子,也被带到交番教育过几次,但动刀子这种事情他还是不敢的。
如果中村或者他父亲直树对你进行言语和行为上的威胁,你可以随时再给我们打电话,我们会第一时间赶到的。”
两个巡警重新坐上巡逻车,离开了。
白石凛目送着他们的身影走远,若有所思。
如果中村不是未成年杀人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