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没有这种机会。让我问你,尽管发生过一些不好的事,难道你真觉得自己比起那些无法得救的普通人而言是不幸的吗?」
我心里「咯噔」一下,我有想过这一天的到来,尽管我从中后期开始多有留意,我的57次闪落仍然在世界各地留下了太多不自然的痕迹。迟早会有神秘、阴险的势力注意到我的存在,找上门来。
失去自由,闪落为它们所用,是我最不愿发生的事。
这位跟踪狂提醒了我,我这短暂的一生过得稀里糊涂,对自己、对他人都不负责任。但至少在最后我能做件有骨气的事,自我了断,以免危害到无辜之人。
他看穿了我想法,说道:「停,别急着做傻事,你的秘密很安全。我那番话,还有我的行动仅代表我个人。我不隶属于任何一家情报部门或者秘密组织。我就只是个普通人,出于个人目的来找你。」
「我脑袋里有坑才会信你。你往我身上塞跟踪器,监视我、追踪我,了解我背景和能力,还敢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我面前。你拥有的资源和行动力,怎么看,都不是等闲之辈。」
「我把你这番话当成是对我工作的肯定。」他微微一笑,「我这么做是有理由的。如果你愿意跟我来的话,我可以在回特拉维夫的路上解释给你听,我明早12点之前得把车还回去。」
我身子向后缩,忍不住一声冷笑:「谢谢,不必了。每个人都有理由,我这辈子听够了别人的理由。」
「所以,这就是你在沙漠里躺平等死的原因?对人生心灰意冷了?」
「少跟我玩心理侧写那一套,跟踪狂老哥。听着,不管你真名是不是叫徐渊——」
「我真叫徐渊。不相信,我可以给你看身份证。」
「别打断我好吗?我不管你叫什么,我不在乎。咱们俩之前只见过一次面,就一次,还是在两年前。我早就忘了有你这么号人物了,不要装得好像我们很熟的样子。也不要觉得你花了6000块钱从西安飞到特……特什么——」
「特拉维夫本古里安国际机场。」
「老天爷呀!不要觉得你坐个长途航班飞过来,把我从沙子里刨出来,吧啦吧啦地胡扯一通,我就会被你给唬住。你指望看到什么?我感动得一把鼻涕一把泪,听你现编的故事,报答你的『救命之恩』,对你这个人感兴趣?不好意思,不会的。抱歉,但我们得把丑话说在前头,免得给你不切实际的期待。我就是这种人。」
「我理解。」他说,「你拥有的这种能力,和你的个人经历,让你对外界有信任问题,也不会和别人打交道。」
我让他气得咳嗽起来:「都,都说了……不要搞得我们很熟一样。」
「我们不是朋友。」
「一点没错。」
「但我们可以成为合作伙伴。」
「哈?你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
「拜托你,看在我飞了一天一夜又通宵开车来找你的份上,让我把话说完。」这是他第三次打断我了,但我没办法发火。因为他突然涌现出的悲伤表情,看得我心中一凛。
「有一个对我非常重要的人,她病得很重,快没有时间了。而你拥有的能力,是我唯一能想到的拯救她的办法。我恳求你,我们合伙做一件事。我有目标,你有技能,你我联手。我不会骗你,这件事风险高、收益大,在道德上站得住脚。失败的话无非一死。成功的话,你能挽救不止一条人命,而我能给你世界上最好的东西作为回报。」
「是什么?」
「一个使用能力实现自我价值的机会。你在路上流浪,自我放逐,寻找的正是这个机会,难不成我说错了?」
我用力地瞪着他,瞪得松果体部位仿佛要睁开第三只眼似的。他坦然面对我的目光,对我真诚且严肃地点点头,眼中充满对我的期待。
他大爷的,我在心中默默地骂道。这一幕不就和两年前一模一样了吗?这人是咋回事?带着他的怜悯和施舍,一次又一次地出现在我最狼狈不堪的时候,打乱我的步调,毁了我的心情和计划。
「你讲得很好,我相信你是认真的。确实有那么个人,你在乎她,愿意为她做任何蠢事,哪怕去死。可我帮不了你,只能祝你好运。」
「等一下,你不明白——」
「抱歉。」我一个飞扑,从他左手夺下那把瑞士军刀,用刀子对准自己心脏。
我说:「不明白的人是你,你能找上门来,证明了我想死的心是对的。有些东西本不该存在,我不该活着。考虑了一下,还是我提前去死好了。不必自责,这不是你的错,至少87%不是你的责任。」
他一脸痴呆地瞪着我,我们的立场反转了过来,让我有种成功地报复到他的暗爽。
「你是认真的?等等,别冲动,我们先谈谈——」
「屁,才不等你咧。」
刀尖没入皮肤的一刹那间,白光一闪,我闪落了。
12
在被那辆命中注定的外卖小电驴撞倒之前,我从来不向别人透露自己的真名,更不会讲自己拥有的所谓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