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把信件放在那里,取信的人每天都会去看一看,有没有属于自己的信件。每个城市都有一个属于自己的中央邮局。
至于电子软件,唯一还残存着的可能就是类似于微博这类的App,软件用户会发自己的个人动态,也许等个百十来天,还会有人在下面留言评论,或是默默点个赞。
这样的生活,让人们停止了原先拥有的大多数娱乐活动。要不是每天的自动售卖机还开着,我都快怀疑人类是不是重回到了原始时代。
孤独,是当下每个人心中最大的主题。
【改变】
顾琳琳从睡梦中醒来时,不出意料地,姚千丞的床位已经冰凉许久。她深深地叹了口气,感觉心里憋了很深很深的委屈和困惑。拉开窗帘往楼下看了一眼,静止在原地或是掌握了「闪现」技能的人越来越多。
要不是掐了一下胳膊感觉到疼痛,她真的要以为自己陷入到了梦境世界。
刚出房门,姚千丞就像长着飞毛腿一样行动迅速地从家门口走到客厅沙发处坐下,说了一句话:「这个世界乱了套了,我的工作也没法干了。」
但是对于顾琳琳来说,姚千丞说话就仿佛开了十六倍速,语速快得她根本听不清。顾琳琳说:「你说什么?你讲慢一点。」
可是这些话在姚千丞耳朵里就变成了:「尼——斯——唔——噢——诗——咦——牟——嗯……」
看着仿佛变成《疯狂动物城》里的「闪电」树懒一样的未婚妻,姚千丞也倍感无奈。他们也是慢慢发现,整个世界都变得不太对劲。他们明明近在咫尺,可却因时差相距越来越远,而且这种时差还不是你是白天我是黑夜的情况,这种时差就是让他们完全生活在两个世界里一样。
姚千丞一天的时间在顾琳琳眼里变得越来越短,而顾琳琳的一天在姚千丞眼里却太长太长。最要命的是,他们都觉得自己的时间是正常的,没有任何怪异。
所有和彼此有关的生活习惯全部被打乱了。
甜言蜜语没有了,搂搂抱抱没有了,可他们就快要结婚了呀!
这一切都怪那该死的时间,每个人身上的时间场流速都在变化着……不只是他们,这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倍感痛苦。
【发现】
哪怕不寄信,我也会每天去一趟中央邮局,看看有没有收件人署名为自己名字的信件。很多时候都一无所获,但今天比较幸运,拿到了一份其他互助会成员放在那里的文件。
家里的挂钟指针转速比我的手表快了许多,但相比于钟表店的那些,却还是趋于正常。即使可悲的事实是,钟表店的那些表才应该是世界运行的标准。
我曾无数次妄想测量时间场的范围,可无奈的是,我到现在都没能有一个准确结果。时间场是按个人作为区分的,它会对周围的环境作出短暂且轻微的影响,却不会干扰另外一个时间场。我想不通让世界上的每一个人都活在各自不同的时间里是以怎样的原理完成的。
我有些疲累地坐到软沙发里,将自己的身体陷下去,听着耳边混乱的「滴滴答答」的钟表转动的声音,打开了今天取回来的文件。
寄件人是互助会里的一个天文学家,也是和我交流最多的人,他叫潘文斌,在本市最大的天文勘测中心工作。
忘了介绍,我的名字是叶雯欣,是一名理论物理学家。我的丈夫叫顾怀姚,是一名优秀的新闻工作者,虽然在这个时代,新闻工作者的工作内容已经变成搜索情报。他经常奔波于各个城市之间,我需要放置到其他城市中央邮局的信件就由他帮我捎去。我得到的那些视频录像就是丈夫的功劳。而他,就是我刚刚寄出视频里的那对儿年轻情侣的孩子。
这世界上的机缘巧合总是那么莫名其妙。
我可以对许多现象做出解释,比如「闪现技能」是因为时间场流速快的人的运动出现时间少于时间场流速慢的人肉眼可见的极限——就像电影抽帧了一样,时间场流速慢的人只能看到运动图像常态下的百分之一,所以会有对方突然消失或者闪现一样的视觉错觉。
比如无法打电话和视频是由于「时间度规效应」,时间场流速快的人位于「等效引力势」高位,所以收到的声音频率会降低,因此无法完成正常通话。
但是关于此次世界范围内的时间流速分离改变的现象,我有很多种猜想,只是碍于实际情况,不能和其他学者讨论合作,因此无法一一验证。仅仅通过文件传输的方法,效率太低了。
如是想着,我浏览了一遍潘文斌给出的资料。他的观察结果显示,地球的自转速度在缓慢加快,与此同时,太阳系的行星公转速度也都在加快。
我根据他提供的数据,在演草纸上演算了一整晚的公式(我的一整晚大概是实际时间的三分之一)。我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想。
立体实物的存在需要满足三个条件:长度、宽度和高度。但人们往往忽略了第四个条件,那就是时间。因为人们无法承认一个存在时间为0的物体是真实的。因而,理论物理学得出「时间只是空间的一种存在形式」。
时间维度独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