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来,亲自上门,便等于将自己放在低位,我同她,是合作,却不是投诚,若是开头便如此低姿态,日后,云家便成了她的附庸了。”
云姣做过那么久的郡主,自然能拿捏住王芙宁的心理。
太低,显得轻贱,太高,显得过傲。
让合适的人,送上一份合心意的礼,如此,才是最合适的举动。
如今,倒也不枉自己花了十万两去高价收这药墨。
果然。
长平郡主府内,王芙宁将那方药墨放在了腾修齐的书案上,并将今日之事说了个大概。
听完后,腾修齐仔细端详了下药墨,叹道,“这云家这位女当家,倒的确是个聪明人。这算不上什么大事,收下便收下吧。”
见自家夫君面上的疲倦之色,王芙宁蹲下身子,握住了他的手。
“怎么了,夫君,这几日你下朝之后,总是满目愁色。”
他们夫妻二人感情甚笃,不然今日长平郡主也不会收下云姣的这份礼。如今见夫君似有愁色,她自然也是焦心。
腾修齐挥手让屋内伺候的众人退出后,方才压低声音道,“陛下,或许有立太子之心了。”
王芙宁一惊,“太子?”
怎会如此突然?
宫内珍昭仪月前刚刚诞下一子,擢升为珍妃,如今风头正盛。
入宫不久的祥嫔也诊出了喜脉。
可见陛下龙马精神,怎会如此突然要立太子?
腾修齐摇了摇头,“我观陛下身子,并无大不妥。且大皇子平庸,二皇子淫奢,陛下一向不喜。三皇子太过年幼,祥嫔腹中的又不知男女,怎么看都不是公开立嗣的好时机,可近几日,陛下在几位重臣面前反复提及江山传承一事,不少人,颇有意动啊!”
王芙宁的神色也是一变。
江山传承,往往都是伴随腥风血雨,不知多少人头落地,才能填起通往那顶宝座的路。
当初皇兄初登大宝之时,她还未曾入宫,却也听闻过那场染满了整座皇都的血雨。
王芙宁不禁打了个寒颤。
腾修齐忙将其揽入怀中,安慰道,“莫怕,无论如何,忠于君上总不会有大错。等再过几年,我们的孩儿在朝中立稳脚跟,我便上旨告老还乡,带你游山玩水去可好?”
王芙宁点了点头,也有了些憧憬模样。
是夜。
腾府。
主院之内,腾修齐和王芙宁已然入睡,突然,外面传来了一阵猫叫声。
腾修齐的双目猛地睁开,眼中一片清明,毫无睡意。
王芙宁朦胧察觉到动静,问了一句,“夫君?”www。
却被一双手温柔拂过后颈,沉沉又睡了过去。
“无碍,野猫叫而已,睡吧。”
披上外衣,腾修齐打开了后窗,那里站立着一个一身黑衣的矮瘦男子。
“主子,他回来了。”
腾修齐抓着窗棱的手不由用力了些许,木头在手下发出吱呀的响声。
“他居然回来了?他怎么敢回来?”有的人死了,但没有完全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