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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能碰到它了,那只趴在贯丘也肩头的水鬼,眦着大牙瞪着眼睛。
他一下就将它从阿也的身上给拉了下来。
“我还有大把的时间跟你耗,你马上就要死了。”邓延年嘴里喃喃道。
秋风四起,满街的焦黄落叶,纷纷催促着他归根。
。。。。。。
等到邓良霁不知第几次拿起手边的茶盏时,他终于不再往下说了。
日出日落,邓延年的一生不过就是族史上寥寥几页而已,数十字就将那段过往埋进土里半截。
除了邓家后代以外,他的故事无人可知。
所有人缄口无言,左顾右盼或低头沉思。
唯有贺於菟看向茹承闫。
他记得很清楚,茹承闫的母亲,姓贯丘。
曜庆王朝沉疴冗余几百年,在北幽的诸多权贵皆是世袭。若据师父所说,六百年前贯丘家已是京中权贵,那贯丘家在所有除妖师和妖族的爱恨纠葛里,到底充当了一个什么样的角色。
毕竟,在邓家族史上,并未言明贯丘家的身份。
“看来,”茹承闫开口打破了沉默,“我们现在应该要去一趟昽越张府了。只有通过他们,我们才能弄清楚这几百年来所有的来龙去脉。师父我说的对吗?”
轻轻的一声脆响,邓良霁放下手中已经空空如也的茶盏——这还是祖北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里找出来的。
邓良霁敛下浓密的睫毛,低声说:“嗯,我们去百越城。”
“那胡掌柜他们呢?”贺於菟下意识地问道。
邓良霁:“他们还是在依岱比较安全,最好永远也别被卷进我们这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情里,我也不会让阿柔冒险的。”
阿。。。。。。柔?
贺於菟一下子愣住了,茹承闫看着他的反应有些好笑。不知道为什么,这倒让贺於菟心中的郁结有了些许的松动。
“张英纵不是见到我们就要下死手吗?我们还去百越?这不是自投罗网?”巫奴站起身,有些激动。
她在想,这群人是不是脑子都在天狼鱼台里搞坏了:“别忘了,我们进幻境之前,张英纵还和他那些狗还打算将我们围杀在这里!”
“或许,他并不是出于自我意愿的。”一直默不作声的沈寿回答道。
“什么意思?就他那样子,还不是自愿的?就差将自由肆意写在脸上了。”巫奴气不打一处来,看着半数被毁坏的竹林,还有巫山上被大量屠杀的妖兽,那些多数是幼小又无恶意的无辜生灵,只要说句不是自愿的就能将这些罪孽轻轻揭过了?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没有想替他辩解,只是想找到原因,阻止以后变成尸山血海而已。”沈寿心平气和地和巫奴解释道,后者倒也很快想通了其中关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