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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板的嘴角,好像不受控制地翘了一下,又被他摁了下来。
我乐颠颠地跟外婆报喜,外婆回传给我一张照片。
「小杨,你这次找的鸭子不行,太凶了,他们还说要带我转院,去哪儿?」
我宕机了。
什么叫为爱冲锋?
我骑着共享单车一路狂奔。
冲进疗养院,拎着新买的钢管一通乱舞。
「好!」外婆嗑着瓜子,身边三四个黑衣保镖给她捏肩捶腿。
钢管咣当一声掉在地上。
我抓瞎了,「外婆,你挺自在啊。」
该死,那张照片明明是她被几个大汉攥着脖子威胁的场面,是谁谎报军情!
「是我。」
雷必登个老坑货,盘着核桃装文化人,温呈景跟在他身后,温柔得像条毒蛇,叫我小瓷。
我呸了一声:「叫爹。」
雷必登大怒:「杨瓷,我是你舅舅,你敢这么没大没小!」
我说不好意思,我舅舅在他弃养他妈的时候就死了。
想起来就气。
要不是雷必登这货趁着我外公去世、外婆痴呆,抢走公司和房产,把我和外婆赶出家门,我到现在还是尊贵的大小姐。
我短命的爹妈走得早,我从小跟着外公外婆住在老宅。
春秋跟我外公去后院河里捞鱼,滚成猴子回家一起挨骂。
夏冬窝在空调房,往窗外伸手就能逮麻雀,或者掰大段冰凌子。
最重要的是,那座老宅值一个亿,就这么被雷必登占了!
外婆吐了一地瓜子壳,指指雷必登:「小杨,这普信男是谁?」
雷必登脸上的赘肉一抖,饱含热泪地扑了上去:「妈!」
「您不认识我了?我是登登啊!」
我都要恶心吐了。
外婆愣住了,颤巍巍地托着雷必登的手臂,混沌迷糊的两眼好像清醒了点儿。
她端详着雷必登,抖着嗓子喊:「登登?」
「妈!」
两人相拥而泣。
我连掀了雷必登天灵盖的心都有了。
但是没办法,外婆老糊涂了,慈母心倒还泛滥,她痴呆以后总问我登登在哪儿,我儿子呢。
烦都烦死了。
雷必登点烟,遥望温呈景推着外婆在花园乱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