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什么王嫂和王兄深得圣上欢心都是屁话,如果东北军队真的出了什么事情,先别说郢国会受到怎样的影响,就东北边疆也会乱成一锅粥,而到那个时候东北会面临怎样的形势不言而喻。
因此,如果东北却粮草这件事能够如愿解决,对朝廷对整个郢国而言都是一件天大的好事。
天子之怒伏尸百万,同样,龙颜一悦鸡犬升天,欺君之罪涉及的是帝皇颜面的问题,而东北之事则事关郢国的安危。
虽说如此,但两件事孰轻孰重其实并没有什么可以衡量的,天子就是天子,他做什么事都无需由别人来评价,他要因此治荣家之罪亦无可厚非。
当然,这件事对太子和箫妍妃来说是一把双刃剑,他们可以凭此而让东北大军安然无恙的度过冬季,同样也要面临着被牵扯到欺君之罪里面。
若是一般皇子根本不敢接下此事,但是,太子和皇帝之间还有一个皇后,皇后枕头风一吹很多事情都好办,所以,这对太子和箫妍妃来说其实是占了便宜的,所以,这是就算揽下来也无伤大雅。
对太子来说,身为未来帝位的继承者,他愁苦了有些时日的事他那没什么实权的王弟区区一句话就解决了,面子上怎么也过不去,甚至可以说是宇文璨在人前生生的打了他一个响亮的耳光,所以即使事儿能够解决但是脸色却好不起来。
“二王弟……”
看着太子儒雅的脸紧绷着箫妍妃脸色不禁也一阵青一阵白,不过对她来说这件事到底还算是欣喜的,毕竟如果能让自己父亲度过难关,不但皇后会对她和颜悦色,自己的位置也能够坐得舒坦。
身为太子妃侧妃,她心里其实也有旁人不知晓的苦楚,嫁给太子两年未曾育有一子皇后对此本来就很不满,知道父亲出事这几天,皇后更是时不时将她’请‘进宫里谈话,她受够了,她有足够的理由相信,若她父亲此次垮台了,皇后定然是第一个在她背后插一刀的人。
“王嫂,本王知道你可能会为难,毕竟容夫人也是你表姑,你也不适合作表态。只是这件事筝儿一点错也没有,替嫁的事情她也是逼于无奈罢了。”
箫妍妃美目微睁,“此话怎讲?”
宇文璨不答,反道:“王嫂,你对容府二小姐的品行了解多少?”
箫妍妃呼吸一噎,眼看着太子的脸色越来越不好看,她顿时咬紧了嘴唇,略到无措的道:“二王弟,当众谈这个好像……”
“这个无碍,清者自清。只是……前两天我和筝儿回门,也见到了容府二小姐。”宇文璨说时,意味深长的抿唇,“印象可谓非常深刻啊。”
回门?恭谨王竟然和容骅筝回门?!
此言一出像是往湖里掏了一块巨石,顿时掀起了巨浪,谷婷菱的心更是一下子跌到了谷底。
云青鸾脸色也一僵。
谷婷菱简直是不敢相信。
宇文璨第一任王妃是她表姐,堂堂三品官嫡女,但是那时候回门却只有她表姐一人回了,这件事让她表姐被天下人嘲笑了甚久,也因此而郁郁寡欢,后来不知怎么的就薨了。
对这件事谷婷菱没有别的看法,毕竟是她表姐当初执意要嫁给璨哥哥的,所以她有这个下场她并不同情,甚至在心底还讥诮了甚久。而后来几任王妃也遭到同样待遇心里就越发平衡了,想不到这一次璨哥哥竟然……
他为什么要这样,难道是对容骅筝有了异样情愫?
谷婷菱想到这里,娇弱的小脸苍白得可怕,藏在衣袖下方的手紧握成拳,雪白的手背生生凸出几条青筋来……
箫妍妃一怔,想到容骅玫前几天来着自己时那副狼狈的模样,心想宇文璨应该是看到那副模样了吧。
这么想着不禁出声辩驳道:“玫儿表妹其实并不是二王弟看到的那个模样的,平日里她温柔贤淑,大方得体,言行举止非常得宜,那天她是受了委屈才才容颜憔悴罢了,她……”
“王嫂。”宇文璨皮笑肉不笑的打断她,“她的品行如何我没有一丝一毫的兴趣,只是在这里我倒是想知道容二小姐到底是如何和你说筝儿代嫁之事和回门那天的事情的。”
箫妍妃闻言微微皱眉,若说对容骅玫的说辞她心中没有一点质疑是不可能的。
她父亲鼎侯将军是个耿直之人,他们家和容夫人其实关系并不亲,只是关系不咸不淡的远房亲戚罢了,平日里根本没有往来。
如果不是一次偶然的机会,容大人和自己父亲说起他夫人,她父亲根本不知晓他家道中落的远方表妹竟然成了容大人的侧室。
她父亲是个老实人,虽然说只是远房表妹但是好歹是表妹,这表兄妹关系横在这里再加上容老爷有意的撺掇,两家就拉近了,接着容骅玫也就和她亲近了些。
她从小被教导要知书识礼,平日里也是大门不出小门不迈的,能说心事的人着实少得可怜,多一个人来陪她说说话她还是乐意的,特别是在嫁给太子之后太子事儿多,虽然没有娶小妾但是也甚少来她房里坐坐,她的日子就越发无聊起来了。
箫妍妃虽然只是个侧妃,虽然将来不能成为母仪天下之人但皇贵妃的位置还是能够稳坐上去的,身份高贵至此的她其实一开始并不怎么看得起四品官女容骅玫,容骅玫脑子转的快,也颇为机灵,掐准了她满腹心事对她嘘寒问暖,拍马屁什么的,箫妍妃逐渐对容骅玫也好了起来。
所以,当前几天容骅玫哭哭啼啼的来找到她,说自己被欺负得不想活的时候吓了一跳。
这趟婚事是她当初求了皇后甚久才给容骅玫求来的,虽然皇后不将她指给其他两位皇子而将她指给了二皇子让她也吃了一惊。
她原本在想二皇子虽然身患腿疾但是身份到底也是高贵的,这门亲事指给她堂堂四品官女也算是捡到了,所以心里也心安理得。
谁知道如今怎么会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