才赶走了唐甜甜,面对着满室狼藉,苏楠笙的那间高级餐厅又打来电话,说这姑娘回去就把上次秦桑才定回来的酒给砸了,全都是一等一的高级红酒,一瓶不剩,他们给苏楠笙打过电话去了,可人小五爷接了电话只是懒洋洋地说:“砸就砸吧!那酒能值几个钱?”餐厅经理是被逼得没办法了才给秦桑打电话的。
秦桑听着,在电话这边沉默了半天,只觉得一夕之间,好像自己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旦她离开苏家,再也不是苏家的女人,便连在这城市生存都成了个问题。
白洁上门来找秦桑时,正好撞见这一屋子的狼藉。
耿直的好姐妹把随身的包往地上一掷,指着秦桑便骂:“我看你是不是疯了,我过去那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姐妹呢?你现在都被人欺负到头上了你还能忍?!”
秦桑白了她一眼继续扫地。
白洁终于忍无可忍地过来拉了她一把道:“秦桑,你是怕苏楠笙不给你撑腰,他现在给那小贱人撑腰,所以你雄不起?”
秦桑凝了满脸的黑线,“我现在终于知道当初靳律师会跟你离婚,白洁,你就不是个女人。”说话真是难听。
白洁一听这话也火了,“你他妈算老几啊,这样说姐姐?姐姐这是气不过你被个小贱人爬到头顶来欺负,你别不知好歹啊!操家伙,姐姐现在就跟你去找她拼了!”
“拼什么拼,我都准备离开海城了,反正以后也见不到面,她想怎样都随便。”
秦桑扫完了地把扫帚拿到杂物间去,却被白洁追上来道:“这你都能忍,你忍者神龟啊?”
秦桑放好了东西又去系围腰,一边系一边抬头看白洁道:“你在我这吃饭吗?”
“吃你个屁!”白洁上蹿下跳的,可人当事人就是半点反应都没有。她气得不轻,直接摔门而去,临了又觉得不甘,打了个电话过来,“你的底线是什么?曾经海城那个横霸江湖的小狐狸精跑到哪里去了?这么快就被后起之秀给弄趴下了?你让我好看不起你!”
秦桑:“……”
“你以为离开海城就能告别过去的生活?我跟你说秦桑,姐姐我是很想要把你嫁出去,是很想要看着你重新开始,但绝对不是以这样的方式,让你任人欺凌。”
秦桑说:“白洁你想多了,我没有被谁欺凌,只是觉得有些东西争来没有意义。”如果苏楠笙真的喜欢唐甜甜,真的有意要纵着她去做这些事情,那自己和唐甜甜到底能争些什么?争苏楠笙更愿意纵着谁还是更爱谁?
秦桑想着这些,便忍不住摇头,若说二十岁之前,她还没有嫁给苏毅和之前,她是还有本事和资格去争一争。可是,二十岁之后,她跟苏楠笙之间的生活已经很明确地被划分成了两条线,他这辈子不管是喜欢谁爱谁,或者最终要和谁在一起她都没有资格去争。
过去不争,是因为她在苏楠笙那还有些利用价值,他还时不时地会想上她的身,所以不争也有便利,不争也可坐享其成。
现在不争,是因为本就没有资格去争,也是再不想与他牵扯上任何关系,各自分开,才能各自安好。
至于白洁问她的底线是什么,秦桑自己都弄不清楚。
她只想尽快离开海城,也许走得远一点了,便不会再去想那些不甘和不开心,也就没有什么好去计较的了。
……
然后,江卓突然就被东区的缉毒大队给抓了。
秦桑赶到公安局的时候,江卓的家人正好赶来办理保释手续,从里边到外边对他一通虎骂,他也只是低头拔烟抽烟并不回话。
江卓的三叔气急了,两根手指头戳过去把他的头给戳得东倒西歪的,说事像他这样的败家子再这么给造下去,迟早是个完蛋,也用不着他老爹亲自上阵收拾他了。
江卓一概地低头抽烟弹灰,俨然一副豪门公子哥的臭模样,一直到他三叔终于忍无可忍地拂袖而去,他才上前对站在暗夜里的秦桑道:“去看过苏楠笙了吗?”
秦桑的心底一阵狂跳,盯着烟雾里的江卓好半天接不上话。
江卓也不避讳,抬手夹着香烟揩过自己冻得有些发紫的鼻头才道:“这事儿我也就跟你说,我是冤枉的,我是帮人顶包才被抓进来的,至于顶的是谁,你该知道。”
秦桑就快不能呼吸,吓得后退了一步,可还是努力令自己的声音保持平静,“这不可能。”
“可不可能你现在就进去看看,唐甜甜那小不要脸的现在还晕着呢!这会儿还在里面摇得二五八万跟个神经病似的,你说苏楠笙长期跟这种女的待在一块他能正常吗?”
秦桑压根儿就不信,用力推开江卓往里边冲,果不其然瞧见区公安局的办事大厅里一片混乱,已经脱得就快精光的唐甜甜跟个神经病似的,站在办事窗口的台面上一边跳舞一边唱,头摇得跟拨浪鼓似的,旁边一群女民警冲过去拉,楞是没一个能把她从上面拽下来。
秦桑出来就打车去了苏宅,这时候的苏宅大门紧闭自然也不会有人来给她开门,索性她还记得大门的密码,自己推开门就往里冲。
到了大厅也不与大厅里的人照面,这个时间苏家各人都不在,只有几个势力的佣人看到她来了想上前去拦,却被秦桑凶狠至极的眼神给震慑在原地。
秦桑快步奔上二楼便去踹苏楠笙的房门,昏暗的房间内,厚重的窗帘遮挡住室外的月光,只有一点零星的光点映射进来。秦桑进屋就去开灯,刺眼的强光下,一股诡异而刺鼻的气味令她的整个神经突突地跳着。
她快步冲上前去将厚重的窗帘拉开,再一回身,便见就在不远处的单人沙发上坐着一个人。
苏楠笙用右手手臂压住双眼,闷着声音道:“把灯关了,刺眼。”
秦桑的呼吸越来越快,她虽然不懂那些放在他面前的东西是什么,可看过新闻报道也知道不是什么好东西。
秦桑发了疯一样,快步冲上前去将他面前的茶几一扫而光,她呼吸急促得就快不能自已,大声冲他吼道:“苏楠笙你是不是疯了!”
低低的笑声在房间里回荡,空寂一般的沉默过后才听见他的声音:“那你告诉我,我该拿什么止疼,秦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