p>除了灵堂外面,不时有着谁哀嚎的哭声。
连熬了两晚,又饿了一天,刚才那一通挣扎费神,不知道什么时候,我在这喧闹的声音中昏睡了过去。
我不知道是被饿醒的,还是被冲天炮的声音,或是抬棺的声音给吵醒的。
这才发现棺材已经被抬到了大门口,我爸披麻戴孝,捧着遗像。
一直没露面的我哥,背着装祭品的竹筛,举着子孙幡。
路两边,站满了人,很多都是过年来看奶奶的,这会也都穿着孝服,脸上或是麻木,或是带着庆幸。
没有一个人是看向我的。
胡道士做了路祭,也不知道是谁拉长着嗓子,吆喝着:「诸——煞——皆——回——避,此——处——出——丧——来!」
随着号起,胡道士展开一张白纸,请出天煞地煞,阴煞阳煞,日煞时煞,又念了一通。
还怕众人听不懂,又说属什么的,什么时辰出生的,一定要回避。
更甚至说了三遍,还让人特意问了一圈。
全程都很严肃,更甚至连村长他们都很重视。
趁着这空当,那个帮着祭香烛的老蒋,还特意给这些抬棺匠发了烟:「这棺材怕不好起,等下大家齐心协力,看我手势,一起起棺!」
八个抬棺大汉瞥了一眼镇棺的我,也都沉默地吸着烟,脸色沉重地点了点头。
随着该回避的避开,又杀鸡引路,胡道长烧了路引。
但怪的是,撒引路钱的时候,空中突然刮起了大风。
大把大把的纸钱,随风飘起,根本就不落地,一直随风沉沉浮浮地飘着。
胡道长脸色发沉,抓了把米,往空中一洒。
米粒簌簌地砸落在纸钱上,那些纸钱也不过是晃了一下,却又被风刮起。
「纸钱不落地,鬼不入黄泉。」年纪最大的抬棺匠,扫了我一眼,吧唧着烟,「这买路钱都使不出去,这一趟大家警醒着些!」
胡道长也浑身紧绷,但出殡时辰到了,只得长喝了一声:「备……」
那些抬棺匠立马沉腰吸气,就等发号,同时起棺。
就在这时,我突然又听到咯咯的笑声。
那绑在我背上的公鸡,好像跟下蛋母鸡一下开始「咯咯」地叫个不停。
可起棺前,要放几轮鞭炮,那些人好像都没听到公鸡这怪叫声。
随着一声:「起……棺!」
那些沉腰吸气的抬棺匠,同时喊了一声:「哈!」
跟着同时扶杠发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