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夏弑神者罗濠的弟子,可不是什么可以轻易拿捏的货色!
而且现在日本东京神秘侧圈子里的风潮也有大半是跟他背后的那个人相关。
但无论如何,既然陆鹰化就在这里,显然是掌握了相关线索,所以来人在眼神交流之后,毫无异议地由宗像礼司出面向陆鹰化询问,陆鹰化倒也坦白,毕竟无论怎么看他的师父的目的已经达成了,就隐去了故意把自己的外貌变幻成另外的样子的令无疾的名姓和具体的细节,说出了大略经过。
宗像礼司即便是毫无疑问的精英分子,但在神秘侧还不过是个新人,听到将不从之神分割这种事也没有多大的反应,但后面正史编纂委员会的人则是一脸“你TM在逗我”的表情:
扯淡也不是这么扯的吧?
第二卷:倚天万里须长剑:第二十五章:三籁
在见过那个齐天大圣之后,有一个念头一直缠绕在令无疾的心间:
自从来到日本之后,这个世界对于他来说,到底是变得更加广阔了呢,还是变得更加封闭了呢?
虽然单纯从地图上来看,整个世界的尺度似乎就只是那么大,从华夏往东是日本,日本往东是美洲,美洲再往东就是欧洲和非洲,如此往返,周转不休,仿佛光凭想象就足以清楚全貌。可他自己又很清楚,单只是在东京这个城市,所要应对的情况就已经足够复杂,真实的世界绝不仅仅只是一张地图就能概括的。
可如果自己封闭了和外界交流的窗口,就跟现在的那个石猴一样,甚至还要比以往在华夏的时候更偏执,只是一心一意地想要对罗濠发起复仇,舍此之外,再无他顾,那凭什么说他的世界变得更广阔了呢?
只凭他手段变得更加高深、将他的自我边界辐射到更多人身上、把更多人按在他的意志所造就的轨迹上吗?
那不过是把这个世界当成游戏而已。
虽然令无疾以前就觉得,游戏人间也并没有什么不好。
可现实世界对他而言真的仅仅只是一个游戏吗?
也许真的是因为方才所发生的事情对他而言实在过于荒谬,比起任何过往时候给他的触动都要多得多,所以令无疾也才开始认真地思考这个世界和自己之间的联系。
而不是任凭自己的行动由一腔意气驱使。
可如果是这样,他现在去找罗濠的行为又能算什么呢?
他悄无声息地叹了口气。
……
正史编纂委员会饲养驯化后的齐天大圣或者说猿猴神君的地方坐落在栃木县,在东京的正北方,用现代的交通工具都要用两个多小时才能抵达,令无疾到底只是个阴神,尽管列子御风术不怎么消耗真气,但对于神识的消耗高得吓人,所以他乘风抵达那里时,神识甚至都快要维系不了墨子五行术的幻术了。
而彼处也正如那只猴子所说,变成了一个乱石堆。
令无疾用望气术观察了片刻,转而又用壶中术的视角去看那片巨大的魔力源的所在之处,就看到,她确实是受了不轻的伤,所以在用龟息术之类的手段在收敛自己的生命活动迹象,大概是等待自己恢复之后重新破茧而出吧?
令无疾喘息了片刻,等到神魂勉强可以正常使用法术之后,就犹豫了一下,然后说:
“如果真的是按我所想的那样,那就让我来看看,用你这面镜子,可以照出什么样的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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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令无疾和罗濠现在处境微妙,但令无疾其实隐隐觉得,他们两个人有某种程度的相似之处,虽然令无疾自己也当不了什么暴君,可以毫不介意地完全将自己的意志凌驾于他人之上,但显然他的意志也并不是那么容易被他人影响,这也并不是什么“君子和而不同”的意思,纯粹是说他不怎么把别人当回事罢了。
虽然令无疾并不意外自己会成为她的敌人就是了。
他用墨子五行术分开土石,造就了一个洞口,他只是站在洞口的上方审视如同身处幽暗的井底中的那个一袭汉服的、虽然估计有三百多岁了但还是十七岁左右外貌的美少女,她的面容虽然被污秽的泥土沾染了,却无损那份近乎毫无缺陷的美——
当然罗濠不以美貌出名,纯粹是因为见过她的人都会被她挖去双目,听过她说话的人会被她割下耳朵,令无疾说她是暴君,并不是没有理由的。
令无疾只是静静地凝视片刻,最后一挥手,又把那个洞口给封闭了。
“天籁?地籁?人籁?《庄子·齐物论》里的‘三籁’吗?”
这次“道法禁术目录”系统异常大方,直接把三种法术全都列了出来,并不是像以往那样,每次只给那么一门法术。
在《庄子·齐物论》里提到这“三籁”,是说“天籁”是万物自鸣发出的声音,“地籁”则是大风吹动地上的孔洞穴窍所发出的声音,而“人籁”自然就是人吹动管弦乐器所发出的声音,庄子的学说其实基本上都是这种调调,觉得天籁高于地籁,地籁高于人籁,因为人籁是人有意识的作为、是人故意地去调节的音声,当然比不上天地万物自发的、无意识的和谐鸣动。
至于天籁被后世理解成极其优美的歌声、以至于某唐姓上海卷王跑到日本想要诱拐同学跟她一起做学园偶像说她的歌声简直就是天籁这种事,只能说跟七月流火、空穴来风的情况类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