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不丁考了这一个策问,大家心头都是一震。
大家皱眉以后,又想到殿试要求黄昏交卷,就算心中惶惶,也不得不屏思凝想,如何破题。
赵暄看到这个题目就知道这道题必定不是礼部的人拟的,要么是当今,要么是东宫那位。
礼部的官员不会有这么大的胆子,出这样的一个题目,这是挑战,也是机会,如果说是那两位拟的题目,那么合了他们心意的卷子总会被多看两眼。
这个时候,赵暄不怕引人注目,有了关注,他才有机会。
思忖了翻,赵暄也开始在草稿纸上理清思绪。
生财有道,税赋丰盈,国库由此充实。
本着这个思绪,赵暄开始作答。
在众人屏气敛息的作答中,有一道明黄的身影从侧面走出,除了没有注意到的考子们,其余的监考的考官们身体一弯,准备躬身行礼,皇帝李旦一抬手,示意安静。
然后他开始在大殿之中开始走动,大殿之上偶尔有巡视的官员,考生们对这些都不甚在意。
李旦走了两圈,不禁点头,出了太和殿,跟着李旦出来的,还有礼部侍郎,钱锐。
“钱爱卿,朕看今年的学子们比起往年,都要年轻不少。”李旦笑道,他虽然处事果决狠厉,在大安之中,却也不是暴厉之主,也算是一代明君。
“皇上出这一道题,”钱锐半弓着身体说,“恐怕里面有些学生会头痛不堪。”
“今日一小小的策问,他们都抓耳挠腮,不知如何入笔,他日为官,磨砺颇多,又如何自处。“李旦淡声道。“钱爱卿,你会殿里看着吧。”
“是。”
不管是好是坏,到了黄昏时分,所有考生交卷完毕。
从太和殿里走出去,赵暄想着今天的卷子,点了点头。
在苏家的老夫人在的时候,他每天都是去苏家族学的,虽然说去族学的目的,可能是为了让更多的人知道他不耻的出生,从而受到同窗更多的折辱。
先生说一遍的东西,他就牢牢的记在脑子里,虽然缺书少墨,终究也过去了。
这八个月他主要是练字,很多书本上的东西可以记在脑子里,但字只花时间去练。
想着今天卷子上工整的馆阁体,赵暄手指微动。
幸好前几日那个侍卫下手不重,没有影响到他的字迹。
赵暄拢着袖子,思绪纷纷扰扰之时,和其他人一起走出了宫道。
才出东门,便看到一群熟悉的人,目光落在那个嘴角泛着笑的姑娘身上,赵暄捏紧了手心,这辈子他想要的东西不多,小姑娘恰好算一个。
其实当时他都想放过她了,她还撞上来了。这也就怪不得他了,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缘法,可能苏桑寄,就是属于他的。
隔着暮霭微光,小姑娘俏生生的站在那儿。
赵暄想起那年他吃了月饼以后,上吐下泻好几天,小姑娘每个晚上都跑到他床头,小小的手捧着药喂他,边喂边哭。他觉得他难受有一半是她给哭出来的,他想让她别哭了,让她走,可是舍不得这种闹哄哄的热闹感。
一晃都都这么多年了。
桑桑刚看到陈汝景,笑着问了他怎么样,瞧见赵暄出来了,她瘪了瘪嘴。
头顶那刀子似得目光浇的她火辣辣的,低头想了想,桑桑还是跑过去了。
“暄表哥。”桑桑小步小步的靠近他,“今天二叔特意在醉仙阁定了一桌饭菜,等着你去呢。”
“是啊,暄表弟,还望你赏个脸。”苏慕也朗声说道。
赵暄朝苏慕后面看去,是摸着鼻子有些尴尬的苏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