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说,“妈妈不是故意的,原谅妈妈。”
喉咙很疼很疼。
可我还是吃干净了这碗面。
毕竟,这是她唯一会为我做的食物。
比在垃圾桶里捡来的好吃。
可下一次,她仍然掐住我的脖子。
也仍然给我下面。
周而复始。
直到她死。
死的太突然,没有给我留下任何只言片语。
我没什么感触。
素未谋面的父亲派人过来,草草料理了母亲的后事。
她被烧成一把灰,洒在了火葬场旁边的下水道里。
那人看我毫无反应,啧啧称奇:
“这孩子真是冷血。”
我蹲在地上没理他,专心看着那些灰白粉末顺着污水哗啦啦流走。
突然想到——
我再也吃不到她下的面了。
*
五岁,我搬进顾家的大房子里。
也见到了自己的亲生父亲。
他没有问我的名字,甚至没有看我一眼,只是指指怀里安睡的婴童:
“你弟弟,顾宁远。”
“以后,你要保护好他,保护好顾家。”
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我的身份就此尘埃落定。
我是顾家的棋子。
是父亲手上最快的刀。
也是顾宁远那个蠢货口中,最疼他的大哥。
我当然疼他。
——如果我不疼他,父亲的鞭子就会让我疼。
时间久了,我渐渐长大。
还是一样的冷血。
十二岁,我开始考虑要不要杀了顾宁远。
要是条件允许,我其实更想杀了父亲。
然后,把他的骨灰撒进下水道里。
这样想的后果就是,父亲把我踹进了为捕鱼而凿开的冰河里。
数九寒天,我死死抱住浮冰,不让自己沉下去。
真冷。
他环着手臂站在岸上,看着我的呼吸一点点消失,脸上没什么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