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端起酒一饮而尽。
其实之前我并没有这么好酒,因为那时有大哥管着,他说酒这东西,小酌怡情,大喝伤身,我年纪尚轻,不该沉迷在酒中。
如今他不在了,没人拦,我喝得便多了些。
「咳咳。」
灵素看兰姨不在,清了清嗓子,悄声道:「巨目一族的眼睛是不是都很特别?我这几日开了眼界了,你那左眼能放火,右眼能引天雷,着实厉害。」
我抬眼看向她,素绢朦胧,灯光氤氲中她虚幻得仿佛梦中人。
我点了点头,继续埋头喝酒。
我总不能告诉她,我其实并不想要这么一双眼睛。
「你的眼睛上为何总是覆着生绢呢?会不会视物不太方便?」
这小丫头今天是怎么了?揪着我这一双眼睛不放呢?
「不会,习惯了。自我八岁起用这双眼把我爹燃了,我娘剜掉我一只眼之后,便开始束目了。」
「那你右眼里那只会放电的虫子哪里来的?」
她趴在我面前,贴近我的眼睛,好像极想摸上一摸的样子,鼻息喷在我脸上,痒痒的。
「我爹的骨灰里爬出来的。」
我将脸转到一旁,耳朵有些发烫,不自在地端起酒杯出了船舱。
这丫头怎就不知避讳呢?
「说说国师江觞吧。」我岔开了话题。
兰姨也不知道去哪里了,这气氛着实尴尬。
10
果然,一提江觞,灵素原本微霁的脸阴郁了起来。
「岂曰无衣?与子同袍。王于兴师,修我戈矛。」
「听我母后说,当初他垂钓淮水,我父皇三次相请,同车而归。在他辅佐下打败了太一帝姬,夺得了皇位。」
「你可曾见过他?他看起来有何特别之处?」
江风拂来,吹起她的发丝,在夜空中飞舞,映在点点渔火之中,宛如一幅画。
「见过一次,其实我很怕他,他身上有一股冰冷的气息,就像蛇,现在想来应该是戾气。我走江湖时,有人曾与我说过,一个人手里沾得血腥越多,身上的杀气越浓,戾气越重,而这戾气是无论如何都掩盖不住的。」
「我很小的时候听侍卫们闲聊说江觞可以口吐烈火,一人可抵万军。我父皇与太一帝姬最后决战的蘩野之役,本来我们败局已定,但关键时刻江觞赶到了,口吐烈火,烧光了太一帝姬的军队。他本人因此受到反噬休养多年。」
这样看来,江觞也是一个身负异能之士,当初下令巨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