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是开运通宝?”正埋头在泥巴堆里找铜钱的神挑子听说找到真品的开运通宝,从地上一蹦多高,立即跑到任朝东身边,眼睛盯着鉴铜笔上的屏幕凝视了好久,最后爆发出一阵喜悦的笑声:“哈哈,果然是真的!看来我买筒子的钱不会血本无归!”
钱鉴凑过去看了看鉴铜笔屏幕上显示的内容,眼睛一亮,心里嘀咕道,这小子走了什么运,居然找出一枚真品铜钱!
“各位,这枚开运通宝千真万确是真品,如果大家喜欢的话,可以从十七万开始起拍!”任朝东压抑着内心的喜悦和激动,变得跟欧阳金一样严肃,语气平和地说。
现场根本无人反应。
杨任明白了人们在担忧什么,他们在担忧,在他们拿到铜钱的那一刻,铜钱被调包,最后拍卖变成了上当受骗。
“各位,你们的心里是不是在想,我们验证铜钱的时候,铜钱是真品,拍卖结束后却变成了假的?”杨任和颜悦色,循循善诱地问道。
“是啊,刚才不就是这样子的吗?”台下有好几人大声喧哗道,“我们只是普通百姓,哪里玩的过你们啊!”
“你们在担心铜钱被调包,这很正常,我很理解。”杨任向台下挥了挥手,慷慨激昂地说,“这次我们将采取阳光竞拍。每个出价的人,都可以先上台,用鉴铜笔看过铜钱之后再出价。拍卖结束之后,最后胜出者,也是先用鉴铜笔看过铜钱,直接收下铜钱,然后再付款,这样,中间就不会有任何的猫腻。当然,如果你们不想买,也没有关系,我这枚铜钱是真品,不愁卖不出去。”
“这样的方法听起来倒不错。”有人点头说。
“这到可以一试。”
“刚才我就是太急着付款,拿到铜钱之后又没有进行验证,才导致上当受骗的。”晏欢用非常后悔的语气说。“假如在交货的时候,再次验证,就不会拿到假货了。”
“喜欢开运通宝的朋友不妨上台来鉴赏鉴赏。”任朝东拿着铜钱和鉴铜笔走到台子边缘,满面春风地大声喊道。
“看看也无妨。”“看看也不会损失什么。”有四个人从人群中挤出,怀着忐忑不安地心情上了台,围着任朝东,轮流观赏触摸贞元通宝。之前那五位苦主没有一位上台,因为他们被骗的钱还没有拿回来。
这四个人都是货真价实的铜钱玩家,虽然通过眼观不能判断铜钱真价,但是通过触摸还是能找到一定感觉的。假的铜钱,哪怕做起来跟真品铜钱一模一样,但是手感还是有差距的。真品铜钱,哪怕刚出土,摸起来手感圆润厚实。
在亲眼验证了铜钱的真伪之后,这四个人开始变得不淡定了,对于资深铜钱玩家来说,看到真品铜钱,就跟登徒子看到绝色美女一样,心里难以抑制地涌出了一种把它据为己有的冲动。
“我出十七万。”一个身穿黑色T恤的青年,吊梢眉,单眼皮,平实鼻,名叫韦博,抢先开口说,铜钱一到他的手里就被他死抓着不放,生怕被别人抢走了似的,其实他有心拍下这枚铜钱,怕铜钱在中途被人调换。
“这位先生出价十七万。”任朝东的手上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了一柄木槌,像甘无成一样,很卖力地做起了掮客,神采飞扬地说,“开运通宝是大齐朝的通宝,在民间收藏的非常少,只是在各大博物馆才有收藏,倘若错过了这个机会,恐怕就没有第二次。如果没有超过十七万的,那么开运通宝就属于这位先生了。十七万两次。。。”
做为一个拍卖主持,任朝东表现得比甘无成更专业更像样子。杨任甚至觉得,任朝东具有做拍卖主持的天分,很适合做这份工作。
“我出十八万。”另一个身穿蓝色衬衫的年轻人,想了想之后,在任朝东的木槌准备敲下之前举手加了价钱,他并没有想拍下开运通宝,只是看韦博死命地抓着开运通宝,似乎开运通宝非他莫属似的,心里觉得不爽,意图把价格推高上去,坑韦博一把。
此刻韦博的心里很矛盾,既想拥有开运通宝,又担心上当受骗,如果是十七万,那么就算上当,损失也不大,现在这蓝衫青年横空出世,让他要额外损失几万,他当然心里来气,用不善的目光瞪了蓝衫青年一眼。
蓝衫青年耸耸肩,神色自若,那意思瞪我干什么,有本事就加钱啊。
韦博知道瞪眼是没有用的,他收回目光,落在开运通宝上面,再次审视开运通宝,上面那苍老的字迹,那青色的铜锈,无不告诉他,快买下我。
“这位老板很有气魄,出价十八万!还有人加价吗,没人加价的话,开运通宝就归这位老板了!。。。”任朝东见终于有人加价,心里一喜,虽然蓝衫青年只是打酱油的,不过他喜欢这个打酱油的,无论蓝衫青年处以什么目的,结果总是帮到他这个拍卖主持人,若是只有一人出价,那还叫什么拍卖?那干脆叫零卖得了!
“十九万!”韦博终于开口,不过这口开得有些怪,咬牙切齿的,好像要吃了这枚铜钱似的。
蓝衫青年嘴角含笑,没再喊价,因为他已经看出若是再喊价,这开运通宝就归自己了,而自己又不是特别想拥有它,那岂不是自找不痛快?
“十九万一次。。。若是没有人再加价,开运通宝就是这位老板的了!十九万一次!”任朝东用抑扬顿挫的声音催促道,做一个铜钱资深玩家,他心中很是了然,韦博真心想拥有开运通宝,但是作为拍卖主持人,他当然希望价格越拍越高,那对他来说是一种成就。
开始拍卖之后,就没有杨任什么事了,他懒洋洋地靠在桌子边上,用超然的目光扫扫台下众人,又望望台上参与拍卖的四人。他发现,上台的另外两人,眼睛盯着开运通宝,可是没有谁开口,可见都很犹豫,也很纠结,可能都还没有进入状态,或者说还没有从神挑子的骗局中走出。上台的人都如此,那些留在台下的人,更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