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顺着楼梯走上上层时,余光在楼梯墙上的一副画顿了一下,这幅画是她还在生病时画的,用色和寓意都非常负能量,怎么会挂在这呢?
陈恕知道这是她的画吗?这个念头在脑海中闪过之后,张期期瞬间否定了,她卖出去的画从来没有一位收件人名字叫陈恕的,想来应该是律所内的员工布置的吧。
身后的脚步声停了片刻,陈恕回过头来,见张期期望着楼梯墙面发愣,他也顺着对方的视线望过去,他看了看并没有发觉什么,便道:“怎么了?”
“没什么。”张期期笑了笑,这是她的画又怎么样,即便她的画挂在他的律所里,他们之间还是九年未见。
……
办公室内。
张期期拘谨地坐在双人沙发上,斜挎包放在了身旁的位置,陈恕翻阅着桌面上的资料,这些资料也是他早上发给助理小林,让他先打印出来的。
拿到了资料之后,陈恕望向一旁的张期期,她沉默着垂头刷着手机,神色突然难看起来。她猛地抬眸,眼神里闪烁着愤怒的光亮,急声道,“陈恕,网站已经发布了柏雪的讣告。”
“为什么……可是为什么?”张期期惶惶道,她看着讣告一出,不利于柏雪的舆论却没有半点消退,反而愈演愈烈了,“为什么这些人对生命毫无敬畏之心的吗?什么诋毁的话都能说出口,甚至连柏雪去世了都没能放过她吗?”
“凭什么啊!”
张期期看着那些不堪入目,饱含恶意的文字满心愤恨,她握着手机的之间颤抖着,整个人绷得紧紧的,情绪越渐失控。
陈恕面色一肃,一手夺过她的手机,一手用力地按着她的肩膀,“冷静点,听我说。”
“凭什么!凭什么!为什么这些人按按键盘就能说出这些毫无根据的话,当年陈恕你的事也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隔着网线所有人便能这么为所欲为吗?”
“冷静点!期期!冷静点!”陈恕沉声命令道。
思维极度混乱的张期期就像鼓胀的气球突然瘪了一样,浑身卸力地坐在沙发上,神色颓然,“我要怎么办才好,怎么办才好……”
陈恕抿了抿唇,沉思一会后,道:“既然舆论的声音那么大,我们自然也要做出回应。”
“做出回应?在网络上宣布告他们呢?”张期期微微睁大双眼急切地盯着陈恕看。
陈恕沉吟道:“现在我们先去公证,拿到公证单之后,去一趟法院起诉平台,要求对方给出用户信息,再对这些人一一提起诉讼。”
“至于舆论方面……”陈恕顿了顿,突然低声下来,“你还记得林听吗?”
林听……张期期脸色白了白,眼底闪过浓浓的愧疚和自责,她怎么会不记得呢?
“嗯。我记得……”
陈恕心底泛起苦涩,他闭了闭眼睛,压抑住眼中复杂的情绪,语气镇定道:“林听就是媒体记者,她所在的公司在媒体界是公认的权威,舆论上可以交给她,我们找她做个采访,与其让其他人擅自揣测,还不如我们将事实说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