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侧目,开口,如同问道!
仙域征战五百年,他本可观道、问道,却始终是以实力为尊为最高信条,硬生生杀出了自己的一条通天大道,直到陨落渡劫台……
小道姑在此刻,某种意义上,如同拥有赤子之心者,心灵清澈纯净之人,如小道姑这般,在许云眼里,勉强当得起这般人物,至少在眼下,他这一问,并非胡来。
我该怎么做,等同于问小道姑,我该不该杀伐果断,又或是给对方改过自新的机会。
问出这话之后,少年脸色这才终于有了真正的变化,沉如水。
原来这就是僧人所谓的劫!
如同行路之人,面临岔口,左为杀道,近魔,右为仁道,近佛,都是能通向对岸,这时,又该是如何选择呢?
却是不知,如何选择,都应是从一而终,遵循本心,许云却是将“绣球”抛给了小道姑……
小道姑一愣,显得有些犹豫,正想开口,那少年已经自顾自出声。
“迟了!老师,若是真有劫,我便劈开,这一世,我不正是处于‘劫’之中么?!”
“许尘友,是你的神通出问题了吗?”小道姑难掩担忧,问道。
“没有,我刚刚做了梦,梦到了我的老师,我知道他一直都在。”
少年笑了笑,阳光在他面上泛着,牙齿闪着光泽,这一瞬间,他虽是笑着,眸光却是坚定无比。
劫也好,仙魔有别也罢,既然如老师所言重修一世,那就遵循本心,等有朝一日重登仙域之巅,到时再论!
此刻本心是什么,那就如何去做!
仙轮再转,夕阳余晖已掩入茫茫云海,少年踏前一步,面朝天巫众人,淡淡开口。
“交人,你替天巫以死谢罪,我便留你天巫一脉,留因果,他日你天巫门人大可寻我报今日之仇,若是不然,你天巫寸草不生!”
话落,少年目光越过众人,射向天巫大殿后头的一处,神识扫荡过去,已循窦倩和那云柔之迹。
以他身法速度,本可及时施救,但眼下的局面则是,对方若是出阵,他的速度必然受阻,且那两女子的命运就不在自己掌控之中。
那胖门主深呼吸一口,拳头握着,却是止不住地微微颤抖。
此人也非怕死之辈,但身为一派之掌舵人,身系的可是门派根基,陨落有时不足惧,牵挂的却是那份给予自身地位荣耀的身后门派。
“许青穹,你既是救人,便是实力再强大,就没考虑过我派誓死反抗,先杀了你那两位朋友?”
这话一落,小道姑登时急眼,小女孩心思清澈,担忧归担忧,哪里会想到这么深。
“这位尘友,你也太欺负人了……”
“人各有命,我来,是出于本心!救不救得了,是另外一回事,好比你,我给你保存天巫一脉的机会,选不选,也在于你!”
云空之上,那柄仙魔诛之剑再壮,狂悍的威势压下,胖门主手中的天巫镇派巫骨嗡嗡颤动,表层之上开始出现诡异的龟裂,惊人之至。
剑之威势再压,如乌云遮空,天巫那巍峨大殿已经开始颤动,山巅竟是呈现摇摇欲坠之势,千米之外的群山山巅,万树狂落枯叶,百米之外的八十一名天巫子弟,脚面狂颤,地面开始出现龟裂之势,震怖骇人,难以想象。
五年苦练的天巫大阵还未布下,战意已经有瓦解之意,莫说这八十一名精挑细选出来的布阵之地,便是那天巫七子也是惶然一片,再难平静。
“门主,放人吧,他之神通,恐非我门可匹敌!”
“门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他既说留因果,我想他必会办到!”
“门主,我们何不放手一搏,我不信他到了这般修为,会舍得陪葬!即便我们这些老骨头战死,外头无数天巫子弟,仍是有火种,我们不亏!”
“陈老说的没错,若是放人,兴许我天巫可以考虑,此人让门主以死谢罪,这将我天巫置于何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