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门上端,刻着四个大字,是繁体汉字:龍城南門。
“妖界都用汉字吗?”我贴着须儿耳朵,小声问她。
“没错,华夏源远流长,五千年历史不断代,其成妖的数量,远高于其他国家,整个妖界,百分之八十以上,都是在华夏成的妖。”
“不是说建国之后不允许成妖么?”我问。
“你们建国才几年?”须儿冷笑,催动猞猁,来到城门口。
把守的卫兵,全是人形,穿着类似华夏清朝的布片铠甲,上有密密匝匝的铆钉,腰间挎着刀,头戴皮质高帽,飘着红缨,威风凛凛。
卫兵并未阻拦过往的妖民,甚至连看都不看,也许只是起到仪仗作用。
顺利进了龙城,里面的街巷,远没有用那条江面上看着那么壮观,很窄,房屋也是以石屋为主,并无现代的钢筋水泥建筑,街上的妖民,穿着普通,大部分还是穿着兽皮的,不时能看见几个小妖孩,坐在街角,脏兮兮,可怜巴巴的,像是乞丐。
“怎么这地方这么穷啊。”我小声问须儿,感觉连温饱问题都没有解决。
“长期战乱,难免会生灵涂炭,你们阳界不也是一样?”
“别的地方我不知道,反正华夏几十年没打仗了,我没见过战争。”我说。
“阿副汗、一拉克、须利亚,都跟这里差不多,”须儿说,“不过,这是贫民窟,里面的光景,或许会好一些。”
“怎么找薇儿的下落?”我问。
“找别动队呗,嘘……”须儿示意我收声,我紧闭嘴巴,她不让我说话,那就装哑巴好了。
前方不远处,迎面过来三个骑马的人,他们穿着统一制式的黑色衣服,每人的后背上插着两面小旗子,一个写着“别”,一个写着“动”,这应该就是传说中的妖族别动队了,类似于阳界的龙组机构。
须儿拍猞猁迎上去,开口说话,别动队回了两句话,我听得很清晰,可一句也没听懂,他们说的居然是粤语,难道粤语,是妖族的官方语言?
不知道这与粤东人喜欢吃各种动物,但凡活物就敢吃,是否有关系,肉食的妖,也是要吃动物的,它们如果进入阳界,在粤东估计会混的如鱼得水。
双方交流了几句之后,三个别动队员拱手告别,对李须儿还很客气。
“你们说什么了?”我悄声问。
“打个招呼而已,它们只是基层的办事员,不会清楚薇儿的下落。”须儿说。
“那咱们得去哪儿打听?”
“龙城别动队的衙门,”须儿回头说,“别再问了,好吗,你话太多了。”
我郁闷地缄口不言,同时用腰部以下,往前顶了须儿一下,以示抗议。
“哎哟,”须儿娇嗔,“干嘛呀?”
我嘴动唇不动地说:“晚上再好好修理你!”
“呵呵,谁修理谁还说不准呢!”须儿笑道,策猞前冲,很快出了这片贫民区,前方的建筑物和街景,虽然也是砖石结构,间或有木料,不过,明显更上一个档次,妖民穿的也挺好,布艺为主,干干净净,这里应是龙城的平民区。
须儿并未停留,拐了个弯,沿着一条主街,往东边走去。
好大一座城,我偷偷看着表,走了足有四十五分钟,须儿终于在一家酒馆前停下。
“到了?”我小声问。
“渴了。”
“可这是酒馆啊?”我皱眉,门前挂着的幌子上写着个斗大的“酒”字。
须儿没理我,片腿下了猞猁,像模像样地用追魂鞭,把它拴在了门口的栏杆上,同样被拴在这里的,还有三匹马,以及两只老虎,虽然马在老虎的食谱中,但这两只老虎很老实,低头吃着槽里的肉,并不理会紧挨着它们吃草的马,这可能是妖界的潜规则,坐骑之间地位平等,不得争斗。
猞猁不懂这些,主动去跟那两只比它体型还大的老虎打招呼,一只老虎没抬眼,另一只瞅了瞅猞猁,用爪子推过来一块肉给猞猁吃。
“喵!”猞猁舔了舔舌头,矜持地吃了起来,它其实不饿,刚造了大半只螳螂,许是为了表示友好。
我随须儿进了酒店,里面很热闹,坐满了“人”,吆五喝六的,不少人在喝酒喧哗,还有划拳者,说的也都是粤语。